回到顧府的顧曦貞,一邊往院落走去,一邊想着厲長煜到底是受了什麼傷,走着走着,就在拐角處和人撞了一下。
“是誰走路不長眼睛,敢撞本小姐,是活膩了嗎?”
顧夕瑤趾高氣揚的聲音傳來,顧曦貞整了整衣服,衝她擡眸,“我是活膩了,你要送我上路嗎?”
比她早一步回到顧府的顧夕瑤萬萬沒想到她會回這裏,頓時一驚,“你怎麼回來了?”
“此處是我家,我爲何不能回來?”顧曦貞因憂心厲長煜的事,心情也不是特別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沉着聲說,“該走的,是你吧。”
顧夕瑤沒有說話,因爲這裏的確不是她家的府邸,可是在這裏生活了這麼多多年,她早就將此處當成是自己的家了。
“顧曦貞,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在半年後的考覈裏獲勝的,定國公爵位,絕對不會由你承襲。”
她憤憤的握緊雙手,爲了這一天,她一定要變得更強,才能將她徹底打敗。
“只要你有這個能耐,我一定等你。”
顧曦貞衝她擺了擺手,消失在了前方迴廊處。
顧夕瑤氣的在後面直跺腳,隨後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顧曦貞回到自己的院落,正想出去的三心猛地看到她突然回來,步伐一滯,將手中的東西,往邊上的草叢裏一丟,便裝作纔出來一樣,迎了上去。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三心的聲音將顧曦貞從思索里拉了回來,她擡眸,並未發現三心的不對勁,而是說,“最近,我住在家裏。”
“住家裏?”三心轉身跟在她身後,不住的問,“這次是小姐自己要回來的,還是王爺讓您回來的?小姐莫不是和王爺吵架了?”
面對這麼多的問題,顧曦貞明顯有些不悅,停下腳步,她側身望向三心,“三心,你話太多了。”
三心一怔,立刻低下了頭,“對不起小姐。只是之前是王爺特意說要小姐住到王府去的,近期都不會回來,如今小姐突然回來住,奴婢擔心您和王爺鬧彆扭了。”
“我宰相肚裏能撐船,怎麼會和那種人鬧彆扭!”
顧曦貞滿口不承認,但事實上和厲長煜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在鬧彆扭,因爲她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還要被調系。
“還有,此處是我家,我住在這裏才最正常,以後不要跟我提起他,想來就有氣,知道嗎?”
她口氣沖沖,那樣子,怎能不是因鬧了彆扭才賭氣回來的?
三心笑笑,但也沒有戳穿她,“是,奴婢明白。只是奴婢現在要出去採買,小姐需要休息還是吃點東西?”
“我回房休息會兒,你速去速回。”
“是。”
三心目送顧曦貞進了閨房後,才轉身離開,只是離開前,她命院中其他奴婢在院子裏守着顧曦貞,以防她有何需要,卻又找不到人。
顧曦貞不知三心心思,她回到房間,看着屋內熟悉的一切,隨後拖去外衫,往牀上一躺,雙手雙腳張開,擺出一個人形狀的大字型。
“他究竟是如何受傷的呢?被青龍一掌打的?那分明就是假的。可若不是如此,在兩儀宗內,還有誰能讓他受傷?陸九檸?應該不會。可不是他,那會是誰?而且他到底是何時受的傷?”
顧曦貞躺在牀上,滿腦子都是厲長煜受傷的模樣。
他怕光,肌膚冰冷,呼吸卻炙熱,這種奇怪的組合,顧曦貞一時間想象不出來是什麼造成的。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厲長煜受傷應該是在短時間內。
那麼就是從發現趙三箐魂魄後開始的,但那時候她被關在地牢裏,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想不出緣由,卻想的滿心煩躁,抱着被褥在牀上翻滾,怎麼都想不出個理所然來,而且連個懷疑的人都沒有,心情更是不好了。
“山奈,山奈!”
她抱着被褥起身,原本想問問乘黃的意見,可叫了半天,卻什麼迴應也沒有。
“它這是去哪裏了?”
顧曦貞眨眨眼,完全忘了叫乘黃去辦事的事,隨後又往牀上一躺,打算休息一下,可誰知一閉上眼睛,滿腦子依舊是厲長煜。
最後她惱了,開始念靜心咒,這才慢慢的平息下來,隨後不知不覺裏睡着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她發現厲長煜在他那個小世界裏的溫泉中打坐,四周陽光大亮,卻無半點刺目和炎熱,厲長煜閉目坐在溫泉中,淡薄的褻衣緊貼在肌膚上,被水流打溼,烏髮傾瀉一地,緊貼在他的臉上,更襯着那肌膚的慘白。?
不光如此,他呼吸略帶急促,呼出的氣息含着明顯可見的熱浪,在陽光下滾滾如水開。
可是他白色的褻衣上,卻佈滿了一層層的冰霜,雖未結冰,卻散發着陣陣的冷意。
即便是遠遠望去的顧曦貞,也彷彿感受到了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厲長煜,你到底怎麼了?”
她忍不住下水,腳尖碰觸溫泉水面的時候,卻被一股炙熱燙傷,幸好她回縮的快,但腳趾上,還是留下了一片紅色。
指尖一碰,是開水的滾燙。
可是放眼望去,溫泉水平靜無波瀾,可若仔細瞧看,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厲長煜爲中心的半丈之內的溫泉水都是泛着冰霜的。
半丈之外的溫泉水,在平靜的水面之下,聚集着無數翻滾的水泡,觸之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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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蹙眉,在她的認知裏,沒有一種毒藥或者已知的禁術會對人造成這樣的結果。
所以,厲長煜到底是受了什麼傷?
“厲長煜,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回事?”
顧曦貞去不了他那邊,只能大叫,這麼一叫,就把自己給喚醒了。
她從牀上一躍而起,呼吸急促,滿腦子都是厲長煜置身在冰火之中的模樣,額頭薄汗連連,背脊一片溼潤。
“是夢?”
她擦去額頭的薄汗,發現外頭的天已經黑了,日月當空照,銀色的餘暉輕灑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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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口渴,想下牀喝點水,卻發現右腳尖傳來一陣生疼,她掀開被褥一看,發現右腳拇指通紅,帶着滾燙,似是被燙傷了一樣。
“燙傷?”
她盯着腳尖,忽然猛地掀開被褥下了牀,換了一件衣服,便開門出去了。
“這不是夢,是真的。厲長煜,你千萬不要有事呀!”
她在夜色中狂奔,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臉上佈滿着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