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昔日小夥伴,顧柒柒開心的都顧不上跟薄瑾修說話了,連跟在她身邊的金鷹都被她撇在了一旁,拉着南宮澈和南宮姣聊得不亦樂乎。
“正好我讓澈剛纔畫好了方格子,咱們玩跳格子吧。”南宮姣拉着顧柒柒道。
“好呀好呀。”顧柒柒拍着手,頓了下道,“等一會兒,我給哥哥拍個視頻。”
南宮姣撇撇嘴道:“他管得還真寬,你跟我們在一塊兒,他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你少說兩句吧。”南宮澈恨不得能把妹妹的嘴巴給堵上,這丫頭平日裏話少得過分,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凡她出口,十句裏必定九句半都是毒舌。
薄瑾修看着幾個孩子玩得開心,對司覺道:“就讓他們在院子裏玩吧,你留下看着。”
“是。”司覺點頭應下,和木鷹站在一旁。
金鷹則和南宮無月一起,同薄瑾修去了書房。
“你這麼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恐怕不止是爲了柒柒吧。”南宮無月看着薄瑾修道,“從姜家回來,你就馬不停蹄去找小籬落的消息,結果這纔剛回家就又來了這裏,看樣子是有發現了?”
薄瑾修看着放在他面前的茶杯,茶葉下的水面輕輕晃動着,誰也不清楚在平靜之下有着多少詭譎。
“在我說之前,有個問題,我想先問清楚。”薄瑾修看向南宮無月和金鷹,“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可以信任。”
“你這叫什麼話?”金鷹皺了皺眉道,“我南宮傢什麼時候對不起你了不成?”
雖然他們曾經敵對過,可哪怕是敵對,也是光明正大的,從不會玩這種兩面三刀的事。
南宮無月比金鷹冷靜一些,擡手讓金鷹不要衝動,對薄瑾修道:“是什麼讓你對我們產生了懷疑?”
“就是,你把話說明白了,不管是南宮家還是鷹部,都不受這污衊。”金鷹冷哼道。
薄瑾修看着兩人,食指在杯沿輕輕釦了兩下道:“我的目的,是救出籬落,摧毀王的統治。”
“我們也一樣啊。”金鷹道。
南宮無月卻沒急着回答,而是眯了眯眼道:“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覺得我們會改變主意?”
“兩點。”薄瑾修豎起食指,冷聲道,“第一,薑末。她隱瞞了太多的事情,或許她有什麼苦衷,可若是需要在她和籬落之間選擇,你還會選籬落嗎?”
南宮無月愣住。
“第二點。”薄瑾修看向金鷹道,“如果我說南宮翡或許沒有死,那麼南宮家還會助我救人和戰鬥嗎?”
“什……”金鷹也僵住了,眼睛睜得老大看着薄瑾修,顯然這個消息對他的衝擊力太大。
任由面前的兩人震驚和沉默着,薄瑾修卻沒再多說,只是靠在椅子靠背上,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着茶,說了一句:“我冒不起更多的風險,所以在達成共識之前,還是把醜話說在前頭比較好。”
南宮無月和金鷹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片刻的沉默。
薄瑾修不是那種會空口說白話的人,他既然提出了這兩點,就證明他至少有一半的把握。
如果南宮翡真的沒有死,如果王用南宮翡和薑末來做人質,那他們還會救顧籬落嗎?
這個答案几乎想都不用想,在清楚條件的那一刻,“不會”兩個字就差點從金鷹嘴裏脫口而出,又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看來這個共識,我們是達不成了。”薄瑾修放下茶杯,平靜地下結論。
南宮無月抿脣道:“你這話沒有道理。”
“就是,你剛纔的話只是假設,並沒有實在發生。”金鷹道。
薄瑾修眉頭微挑,沒有急着反駁。
南宮無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不管是薑末還是南宮翡,如今的他們都沒有和顧籬落站在對立面上,哪怕薑末有問題,阿翡也還活着,也並不妨礙我們一起救籬落出來。”
頓了頓,南宮無月接着道:“如果你擔心的是選擇,那我確實給不了你肯定的答案,薑末是我愛了半生的女人,小落兒是我的徒弟,這就好比有人讓你在柒柒和琮琮間做個選擇一樣,我想你也選不出來吧。但是……”
話音頓了頓,南宮無月道:“至少,我可以給你的答覆,那就是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不得不做個選擇,如果我的選擇導致我們無法再合作,那我會明白告訴你,不會出現訂婚宴上的姜燦事件,這樣可以嗎?”
金鷹想了想,也道:“顧小姐是當家的未婚妻,如果當家還活着,他一定也希望鷹部可以全力救出顧小姐。”
他看着薄瑾修,深吸口氣道:“你懷疑任何人的決心都可以,但是絕不能懷疑我們當家對顧小姐的心意,在當家心裏,顧小姐比他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如果今天在這裏的人是南宮翡,這個問題我壓根不會問。”薄瑾修冷聲道。
南宮無月笑了下,拍拍金鷹道:“喂,現在不是說阿翡,是說鷹部……嗯,其實想想,入股小翡兒還活着,鷹部應該會束手束腳的不敢動作吧。”
“或許會。”金鷹點頭道,“在鷹部衆人心中,當家第一,顧小姐第二,這個排序永遠不會變。”
他拍拍胸脯道:“我給不了你滿分答案,但跟他說的一樣,我代表鷹部跟你保證,若有一天不能再救顧小姐,那我會提前告訴你,不會背地裏捅你一刀。”
“怎麼樣,我們倆的回答過關了嗎?”南宮無月笑看着薄瑾修問道。
薄瑾修點點頭:“過關。”
每個人都有私心,他不會要求別人和自己一樣,但如今的局面,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所以在還能合作的時候一起同行,不能合作了各自分開爲戰就好。
只要不會出現崖邊踩一腳的情況,那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情況了。
“那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你確定當家還活着?”金鷹着急問道。
“只是猜測。”薄瑾修沉聲道,“我見到了籬落給我留的信息,她提到了薑末和南宮翡,後來我又去了趟姜家見到了薑末,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那也不能證明阿翡還活着。”南宮無月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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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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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瑾修敲了敲桌面道:“所以我說只是猜測,現在能肯定的是,南宮翡在王的手中,那麼就只剩下兩個可能了,一是他還活着,而是他的屍體被王拿去做玩具了。”
南宮無月和金鷹面面相覷,這兩個可能……
“我見過王,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薄瑾修舊事重提。
南宮無月點了點頭道:“你說過,說是覺得他似曾相識?”
“當時我以爲他是我認識的某個人,或者說是皇甫家的某人,可如果他是南宮家的人……似乎也說得過去。”薄瑾修緩緩道。
金鷹皺緊了眉頭,遲疑道:“其實那天那個面具……我總覺得很奇怪。”
“王是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薄瑾修冷聲道。
“面具,面具……”南宮無月眯緊了雙眼,呢喃着這兩個字,好一會兒他突然睜大了眼睛,看着薄瑾修道,“我倒是真知道和面具有關的一個人,只是……如果是那樣的話,可就太可怕了。”
薄瑾修眼裏閃過一抹冷光,抿脣問:“是誰?”
“南宮禮。”南宮無月說出這個沉寂已久的名字。
“不可能!”
金鷹大驚,臉上的表情都出現了龜裂:“他都過世那麼多年了,怎麼會……”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
南宮無月看一眼薄瑾修,抿脣道:“如果按照你的分析,對你有些熟悉之感,和面具有關,還將面具送給了小翡兒,如今還帶走了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翡兒……這種種的加起來,我只能想到那個男人。”
薄瑾修怔愣片刻,沉默着沒有說話。
南宮禮,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
南宮禮的妻子皇甫晴霜,是他的父親皇甫日釗的親妹妹。
只是他從沒有見過這對夫婦,因爲三十年前那一場失敗的聯盟,他們都死了。
“若說到天賦和謀略,南宮禮是我這輩子唯一佩服的人。”南宮無月嘆了口氣感慨道,“在他之前,南宮家其實已經在緩緩走向沒落,可是南宮禮的智謀和手段,硬生生讓這個快要散架的家族又重新站了起來。”
像是回想起當年的畫面,南宮無月眼裏有些些滄桑的痕跡:“當年,我也是他的跟隨者。”
話音微頓,他看了眼金鷹道:“就好像你對阿翡的忠誠似的,那個時候,我無比相信,南宮禮會成爲開拓南宮家新未來的家主。”
說到這裏,他眼神微微沉了沉,聲音也跟着有些沉重:“包括他和晴霜的感情,我也是親眼見證的。”
他看一眼薄瑾修道:“還有你的父親皇甫日釗和你母親水寒泠,他們四人,是當時站在這個時代頂端的風雲人物。”
“因爲我有父親和姑母的關係,所以南宮禮很信任那次的合作是嗎?”薄瑾修問道。
“不錯,那一次的聯盟,所有人都壓上了全部身家。”南宮無月寒聲道,“只是我們也迎來了最慘烈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