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嬪一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道:“這才幾個月,怎麼就生了?”
老話一直都說七活八不活,納喇貴人的孩子如今剛剛八個多月。
掌事姑姑沒了其他話,這事她可不敢說呀。
惠嬪只能先道:“先去請了太醫過來看看再說!”
太子病情好轉,康熙帝的心剛安定了一點,突然從延禧宮跑來的太監過來稟告,說納喇貴人動了胎氣恐怕要早產。
這事未免太巧了?
康熙帝見太子已經睡了過去,就對周晴明吩咐道:“周太醫,你繼續幫太子診治。朕先去延禧宮看一看。”
“皇上請去,微臣會守着太子殿下,寸步不離。”
康熙帝起身,梁九功已經備好了鑾駕,等康熙帝坐上了,鑾駕浩浩蕩蕩的往延禧宮去。
等到的時候發現貴妃已經帶人守在外頭。
見康熙帝過來,貴妃過來請安,她的臉色不大好看,說明納喇貴人的胎氣不好。
康熙帝便問她道:“納喇貴人如今如何了?”
貴妃回道:“回皇上的話,估計不大好,太醫已經進去輪番的診治,看樣子,怕是要早產。”
古人都迷信,一直都堅信着七活八不活這個定律,所以這個時候生孩子,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來。
康熙帝看向惠嬪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人不是在你宮裏,怎麼會突然早產?”
惠嬪有些無辜道:“嬪妾實在不知納喇貴人爲何突然早產,平時每次請平安脈嬪妾問太醫都是無礙,今日嬪妾正陪着大阿哥寫字,納喇貴人身邊伺候的人突然過來回稟,說動了胎氣,嬪妾如今還是一頭霧水,這人在延禧宮也沒出去,怎麼就動了胎氣?估計只有等會子問過了納喇貴人身邊的奴才才能知道。”
康熙帝也是急糊塗了,只記着納喇貴人是惠嬪宮裏的人,便問她是怎麼回事,聽了惠嬪的辯解,他安撫似的拍了拍惠嬪的胳膊,以示安撫,帶着人進了大殿。
而貴妃在康熙帝身後,給了惠嬪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惠嬪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貴妃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是前幾日德宛在承乾宮挑撥的話被貴妃聽進心裏去了?
她不敢多想,跟着衆人先進了屋裏。
剛進去坐了沒一會,納喇貴人的臥室傳來了慘痛的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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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出來給康熙帝稟告道:“皇上納喇貴人只怕是要生了。”
康熙沒有出聲,貴妃看了一眼康熙帝開口道:“到底怎麼回事?胎兒情況如何了?”
她一開口,也就間接的說明了康熙帝的意思,他們都是一類人,更注重的是孩子。
因爲沒了一個嬪妃不要緊,只要有孩子,只需要給他找一個養母,一樣可以養大。
孩子對皇家來說,比嬪妃珍貴。
太醫對着貴妃行了一禮,回稟道:“具體原因未知,只是納喇貴人的脈搏比較紊亂,倒像是……”
太醫停住,沒敢再繼續說。
非但顯然事情不是偶然早產這麼簡單。
惠嬪在一旁着急道:“你倒是說像什麼?難道要讓皇上親自問你不成?”
太醫怎麼敢讓康熙帝再問一遍?
他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的回道:“皇,皇上,納喇貴人恐怕是中毒了……”
貴妃的眸色一暗,她知道,此刻她需要出來撇清楚自己,立刻冷聲問道:“中毒?可知道是中了哪一種毒?這難道不是笑話嗎?怎麼平日裏不聽你們說納喇貴人中毒,今日突然就中毒了?這毒若是要命納喇貴人估計早就不成了,可見納喇貴人中毒不是一日兩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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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是懂一些藥理,她能這麼說不奇怪。
這正是太醫難以解釋的原因。
平時他們把脈的時候,納喇貴人的胎一向很康健,並沒有什麼問題,但這毒卻是一種慢性的毒藥。
他只能硬着頭皮對貴妃說實話:“回貴妃的話,這這納喇貴人中的是一種慢性的毒藥。這種毒藥短時間內是發現不了的,可一旦用藥頻繁之後,發作起來就已經是到了最後,想挽救也來不及了。”
他這話讓惠嬪眼前一黑,本以爲她手裏可以再多一個皇子當做籌碼,誰料到她的夢又破滅了。
人還是在延禧宮出的事,她是主位,和她也脫不了關係。
康熙也聽明白了,也就是說納喇貴人在很早之前就被人下了毒,且還不止一次,而且已經是沒有辦法挽救了。
先有胤礽得了天花,後有納喇貴人的孩子不保,康熙帝心情複雜。
他沉聲道:“你們務必保住納喇貴人和她的孩子。”
太醫不敢隱瞞:“皇上,想要保住納喇貴人的孩子恐怕也難,但如果納喇貴人能生下孩子,或許可以一試。”
只是太醫沒有說的是,就算能生下來,估計也活不了太長時間。
可這樣的話他怎麼敢對康熙帝說呢?
康熙帝聽了太醫的話,心裏其實也明白,孩子能活着的機率可能微乎其微,但他不願意放棄,對提阿姨道:“你們盡力救治納喇貴人,朕要的是全力以赴,不能盡力而爲。”
“是,微臣等定全力以赴的救治納喇貴人!”
太醫沒有辦法,只能嚥下所有話,轉身去和其他幾個太醫商議如何保住孩子。
康熙帝沉着臉坐在那裏,貴妃和惠嬪都不敢說話。
幾個人都等着裏頭的動靜,只等了兩個時辰之後才聽到一聲微弱的哭聲,衆人的心才放了下來。
等了一會兒,接生嬤嬤過來報喜:“恭喜皇上,貴妃和惠嬪娘娘,納喇貴人生了一個阿哥,母子平安。”
只是這接生嬤嬤說母子平安的時候,眼神過於閃爍,都不敢和其中任何一個人對視。
幾個人中最高興的當然是惠嬪了,納喇貴人生的是個阿哥!
這可真是老天都在給她機會,惠嬪起身對康熙帝道:“皇上真是大喜,肯定是因爲您過來了,鎮住了延禧宮的邪事,才讓納喇貴人平安誕下孩子。嬪妾替納喇貴人多謝皇上。”
她就說上一世納喇貴人的孩子明明是活了,只是後來纔出了意外,怎麼可能現在就死了?
可有些事情,比如說納喇貴人中毒,確實和她上一世不同。
惠嬪的心裏留了心思。
惠嬪這樣恭維的話,是男人應該都會喜歡。
可康熙帝卻不以爲然,他想的卻是其他的。
他對着接生嬤嬤道:“去把太醫傳過來,朕有話問他們。”
幾個太醫都守在納喇貴人那裏,生怕她生完之後大出血,直到她穩定了,幾個人纔敢喘氣。
等孩子一生出來,他們立刻配製解藥,可孩子太小了,這樣柔弱的孩子,怎麼能活長久?
一聽康熙帝要傳他們,只能硬着頭皮去面見康熙帝。
可這到底如何跟康熙帝解釋呢?
幾個人都是戰戰兢兢。
延禧宮納喇貴人平安誕下阿哥的消息在宮裏立刻就傳開了。
永和宮也得到了消息。
德宛抱着四阿哥正逗着玩兒,聽到蓮子說這個消息,內心毫無波瀾,只是問蓮子道:“咱們的人都盯着沒有。”
蓮子低聲回道:“都盯着呢,那小太監最後一次去拿藥的時候,貴妃的人看的真真的。他是去輕霧答應那裏拿着藥,輕霧答應真是大膽!”
德宛眯了眯眸子,勾了勾脣道:“那給我們傳信息的該是她身邊的奴婢,叫什麼來着?本宮一時忘了,只記得她之前是伺候安嬪的吧?”
蓮子一愣,隨即道:“小主是覺得這件事情還和安嬪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嘴說了不說,還要有證據。”
“小主,那奴婢叫彩雲,之前是伺候安嬪娘娘的,奴婢私下打聽到這個彩雲本來是想還回安嬪那裏伺候,結果安嬪娘娘出宮帶不了那麼多奴婢,就還伺候着輕霧答應。小主,您說貴妃會不會把輕霧答應的事捅到皇上跟前呢?”
德宛還沒跟蓮子說,懷裏的小四不幹了。
他好像發現德宛一直跟蓮子說話,不搭理他,就抗議起來,還對着德宛咯咯地笑。
德宛看到之後心都化了,又逗着四阿哥笑了一會兒,結果小傢伙因爲笑的厲害打起了嗝。
德宛就讓乳母給四阿哥抱進去餵奶暖一暖。
蓮子知道德宛這時候不想談論這個事情,也就默默的壓下了這個話題。
她先把手頭的事情做了,等晚上伺候德宛睡的時候,兩人才繼續說沒說完的話。
德宛對蓮子道:“你想一個辦法讓那個彩雲揭發了輕霧答應對納喇貴人下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