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早想走了，只不過是礙於職場規則，她不好走而已。
他們父子的出現，正好給了她離開的藉口。
她點頭，“等我一下。”
說着，她便走向了老聶，“聶總，不好意思，我兒子吵着要找我，我得回去了。”
老聶回頭看了眼婁雲川，婁雲川沒看這邊，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玩什麼。
難道真是他意會錯了？婁雲川對江柚真的沒那點心思？
“行，你回去吧。”老聶也不好再留人，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他也不是無良老闆，得放人了。
“謝謝。”江柚回去拿上包包，跟大家打招呼道歉，“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你們好好玩，明天見。”
衆人也都瞭解，跟她點頭揮手。
江柚走出了包廂，深深地舒出一口氣，這會兒整個人纔算清醒了很多。
明淮抱着明朗跟在她後面。
剛纔她的表現也讓他看清楚了，她其實早就想走了。
他們的出現，反而讓她有種解脫的感覺。
難道是他想錯了？
“你們怎麼來了？”江柚走出會所纔想起了問。
明淮自然不會說他是故意抱着明朗來找她的，不叫找，叫破壞。
他面無表情地說：“你兒子睡不着，吵着要媽媽，我就帶他來了。”
江柚倒是意外，明朗現在大了，他也知道爸爸和媽媽是分開的，他一般不會大晚上的吵着要找她的。
更何況，以前就算是有這種情況發生，明淮也不可能將就明朗，真把他帶着來找她。
江柚懷疑歸懷疑，但也沒有仔細去想這個問題。
反正，現在她出來了，可以回家了。
“你去哪？”明淮看江柚在往前面走。
江柚指了指自己的車，“我車在那。”
明淮皺眉，“你喝了酒。”
江柚愣了一下，拍了一下腦門，她差一點就忘了。
她趕緊拿出手機，準備找代駕。
“你又幹什麼？”明淮語氣很不悅。
“找代駕。”江柚低頭看着手機。
明淮走過去一把奪過她的手機，鎖屏。
“你幹什麼？”江柚盯着他。
“抱好。”明淮把孩子塞到她，然後自然而然地去拿她的包包，從裏面拿出了車鑰匙。
江柚抱着孩子一動不動，看着明淮從她包裏拿出車鑰匙，輕車熟路地按了車鎖，打開了後座車門，盯着她。
江柚還發着呆。
她這會兒腦子有點不太靈光，好像喝了酒之後有點鈍。
“上車。”明淮催促她。
江柚“哦”了一聲，然後上了車。
“你慢一點，別把明朗撞到頭了。”明淮看她這會兒跟丟了魂似的，眉頭一直皺着，護頭她的頭頂。
江柚彎着腰把孩子放進去，她都忘記了孩子自己可以爬上去的。
等江柚坐進去後，明淮甩上車門，這纔去開了車。
一路上，江柚都摟着兒子。
她歪着頭靠着椅背，這會兒胃裏有點不舒服。
“能不能靠邊停一下，我想吐。”
明淮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打燈找了個地方靠邊停車。
江柚推開車門就衝下去，明淮叮囑兒子不要下車，然後自己下了車去後備箱裏拿了一瓶水，擰弄瓶蓋走到江柚身邊。
“想吐嗎？”明淮問她。
江柚彎着腰，她這會兒是想吐又好像沒到那個點，吐不出來。
“不能喝酒就別逞能。”明淮忍不住抱怨，“自己又不是缺工作，沒必要爲了討好別人爲難自己。”
江柚覺得這話聽着不是那麼回事，她雙手扶着大腿，“這是職場，我只是個員工，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爲什麼不回學校去？”
“累。”
明淮不覺得這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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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爲她這些年好幾次都離開了學校，反反覆覆怕給學校添麻煩，所以這次索性就不去了。
學校的工作和外面的工作還是不太一樣的。
在外面想走大不了就辭職不幹了，在學校要對學生負責，不能說走就走的。
忽然，江柚捂着胸口就嘔吐起來，她想忍的，但實在是忍不住。
明淮趕緊伸手輕撫着她的背，把水遞過去。
江柚在他的手搭在背上順撫的時候，身體就僵了一下。
他現在這般，又是爲哪樣？
“謝謝。”江柚吐過之後，腦子這會兒清醒了很多。
她接過了明淮遞過來的水，漱了口。
一時之間，她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了。
明淮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可以走了嗎？”
“嗯。”江柚拿着水瓶，眼睛卻不敢去看他。
剛纔他出現的時候，還有他撫順她後背的時候，都讓她有了一種熟悉的情愫涌上來了。
明淮沒有守着她，先她上了車。
江柚深呼吸，走向了後座。
車上，江柚看着車窗外，小傢伙牽着她的手。
江柚回頭看了眼明朗，明朗仰起小臉，對她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媽媽。”
聽着兒子的聲音，江柚心變得越發柔軟。
“嗯。”她順勢摸了摸兒子的小臉，然後把他摟到自己身邊來，“是不是想睡覺了？”
小傢伙搖頭。
江柚抱着兒子，看着前面認真開車的男人，外面的燈從眼前一晃而過，這好像就是生活。
她其實一直想要的都在身邊，只是她好像被什麼矇住了眼。
車子開到了小區地下停車場，熄了火，他回頭看了眼江柚，江柚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對，江柚的眼神難得沒有逃離。
明淮的目光也變得異常的深邃。
兩個成年人太懂得這眼神裏的含義了。
有時候，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只是一個眼神就能懂彼此心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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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朗交給你爸媽帶一晚。”明淮是在說這件事，但也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江柚懂得他的言外之意。
她捏着手，在猶豫。
“我們……”
“那你回去吧。”明淮也不強求，他解開了安全帶，下車。
江柚不是聽不出來他語氣裏的失落。
大概是酒精上頭，也可能是被什麼觸及到了，又或許真的只是在這種時候雌性激素水平升高，她有欲望。
“你帶他去吧。”江柚鬆了口。
明淮聞言眼睛都亮了。
他還算穩得住，打開了後座車門，去抱明朗，“今天你陪外公外婆睡，好不好？”
明朗不太懂爲什麼，但是他都乖乖地聽話。
“好。”
明淮抱起兒子，目光異常深邃，喉結微微動了動，對着車裏的女人說：“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