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右司敲門的時候，顧籬落剛把手裏的布料裁減好。
聽見敲門聲，顧籬落瞬間警惕起來，冷聲問道：“誰？”
“是我。”莊右司出聲。
顧籬落看一眼桌上的東西，隨手弄亂，保證無人能看出是什麼以後才站起身走過去開門：“這麼晚了，有事嗎？”
莊右司點點頭說：“哥哥讓我來好你拍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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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籬落微挑眉頭，讓開路讓他進來，然後反手關了門。
“什麼視頻？”顧籬落剛問完就皺了眉，“該不會是什麼惡趣味的癖好吧？我可不會拍。”
莊右司失笑，搖頭說：“不，是想讓你拍個報平安的視頻，然後發到社交平臺上。”
“哈，原來是擔心廣大羣衆的洪荒之力啊。”顧籬落諷笑道，“我要是不拍呢？”
莊右司苦笑，嘆了口氣道：“那我估計等會兒他會親自來找你。”
他說的是“他”，不是“哥”。
顧籬落倒是沒有察覺到細微的差別，只是坐下沉思了會兒點頭道：“我可以配合，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莊右司看着她，眼裏的光近乎溫柔，讓顧籬落竟一時分不清楚他是哪個小司。
顧籬落一擡下巴道：“我想出去，今晚月色這麼好，我想去花園曬月亮。”
莊右司愣了下，在她這話說完以後，視線從她的臉上慢慢轉移到旁邊桌上的那堆布料上。
“你看什麼？難不成你也想讓我給你做個海帶裙？”顧籬落哼道，“別想了，我的手工費很貴的，你付不起。”
莊右司笑笑，眼裏閃過一抹微光。
他還是喜歡能在他面前講笑話的顧籬落。
“不，我要的話也不會想要海帶裙的，太難看了。”他嫌棄地搖頭。
“你這話該去跟莊慕虞說。”顧籬落站起身看着他問道，“怎麼樣，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拍視頻，不答應，我就不拍。”
莊右司沉默了幾秒鐘後問道：“你確定你只是想要去曬月亮，而不是想帶什麼東西一起曬月亮嗎？”
顧籬落眼簾瞬間緊眯，一瞬之後又故作無事道：“我能帶什麼？這些破布嗎？這醜了吧唧的東西就是扔大街都沒人撿的。”
莊右司笑了笑，將手機遞給她。
“你這是答應了？”顧籬落一邊問，一邊伸手去接手機。
只是沒想到她這邊手剛拿住手機，那頭莊右司突然用力，猛地將她扯近了一步。
顧籬落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跌入了莊右司的懷抱，被他緩緩抱住。
“你……”
顧籬落微怒着剛想推開，就聽見莊右司在她耳邊用幾不可查的聲音道：“我不能答應帶你出去，但是如果你這堆破布真的想處理掉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帶它們去曬曬月亮。”
顧籬落驟然僵硬。
莊右司說完這話，緩緩鬆開她，微笑着道：“拍視頻吧，隨便說幾句就行。”
顧籬落眼神複雜地看着他，莊右司笑着任由她打量着，說：“你只能選擇相信我。”
“理由呢？”顧籬落沉聲道，“讓我相信你，總要有點證據吧。”
莊右司指指顧籬落的牀頭道：“那瓶藥不就是證據嗎？”
如果他會害她，如果他真的站在她的對立面，壓根就不會給她那瓶提高身體素質的藥。
顧籬落沉默了片刻，還是有些不解：“爲什麼你突然決定幫我。”
莊右司聳了聳肩道：“因爲我突然發現了一些久遠的真相，也慢慢學會了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更意識到了誰纔是真正對我好的人，誰只是想利用我。”
看着顧籬落一臉驚訝的樣子，莊右司笑着道：“你別這麼看着我，我並沒有說過會幫你到什麼程度，也沒說過我會背叛我哥，要怎麼走，我還在想，只不過眼下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所說出口的承諾，就一定會做到。”
顧籬落看着堆在那裏的布條，抿了抿脣點頭道：“好，我拍。”
她沒有別的選擇，更沒有那麼多時間。
這些東西，能早一天送出去都是好的。
按照莊右司的要求，顧籬落拍了個視頻，面帶假笑的說了幾句報平安的話，然後將手機遞回去。
莊右司看她一眼道：“別太多啊，這些東西稱過重的。”
“我知道。”顧籬落白他一眼，這話是在質疑她的專業嗎？
她走過去，從那堆布料中挑出最薄的參差不齊的條條塊塊團成一團遞給莊右司：“就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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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右司拿在手裏，只有拳頭大小，手一包就包住了。
他點點頭道：“可以了，只希望薄書遠靠點譜吧。”
顧籬落嘴角抽了下：“你這都知道？那他還能靠得住麼？”
“我猜的。”莊右司突然衝她狡猾一笑道，“不過現在確定了。”
顧籬落一口氣憋在胸口，突然厲眼瞪着他道：“你要是敢背叛我……”
“隨你處置。”莊右司笑着擡手，顧籬落哼了哼，也擡手跟他擊掌道，“再信你一次。”
不高的擊掌聲，卻讓莊右司心裏的暖意升了一個度。
原來他真的很懷念被她信任的時候啊。
莊右司沒耽誤時間，如果在這裏耽擱時間太久，莊慕虞會起疑的。
他拿着手機出門，路上經過花園的時候，稍微繞了點小路，當看見薄書遠鬼鬼祟祟的身影時，他嘴角一笑隨手將布團扔在了黑暗的角落，然後轉身離開。
薄書遠也看見了莊右司，正當他以爲自己暴露的時候，卻見莊右司轉頭走了。
他愣了愣，心裏滿是狐疑的走過去，然後在和顧籬落約定的地方看見了那個布團。
“難道是他？”薄書遠心裏滿是問號，但這會兒不是猶豫的時候，也沒時間給他慢吞吞查真相，於是他只能捲起布團溜走。
一路上都順利躲開了守衛和監控，薄書遠一邊走一邊左右看。
他計算好了門衛值班的時間，只要在他們換班的時候偷溜出去，命大的話三分鐘內順利回來還是能活下來的。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薄書遠一邊嘴裏叨叨着，眼看着門口沒人，瞬間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幹嘛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