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江倩面前,問道:“需要幫助嗎?”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她的嗓子已經哭啞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男人見狀,即刻返回車裏,拿了一瓶水和一塊巧克力過來,遞到她手中。
她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大口地喝起了水,巧克力也吃了一點點。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體力已恢復大半。
她擡起頭,看着面容冷峻的男人,眼中充滿了感激。
“謝謝你,魯銘。”江倩說,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但是已經比剛纔好多了。
魯銘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沒事,這是警察應該做的。”
江倩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她艱難地站起來,望了望四周,發現這裏地處郊外,來往的車輛並不多,好在右邊有一個公交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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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公交站臺,擡頭望着站牌上的營運時間表,早上5點半到晚上10點半。
“現在幾點了?”她扭頭看着魯銘問道。
魯銘看了看腕錶,回答她說:“10點45分。”
糟糕!
江倩皺了皺眉,今晚她實在太倒黴了,不但連續和不同的人吵架,現在連末班車也開走了。
剛纔出來的又急,手機什麼的全落在君豪大酒店裏,即使能打到車,也付不了錢啊!
還好現在是夏天,最多喂一會兒蚊子。這要是大冬天,非得在外頭凍死不可,第二天說不定還會登上社會版頭條。
江倩連新聞標題都想好了,就叫做——“年輕女子何以凍死街頭,是人性的喪失還是這個社會真的病了?”
唉……算了算了,懶得動了,聽天由命吧!
她有些好笑地嘆了口氣,索性坐在椅子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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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銘見她坐下後,也跟着坐在她旁邊。他看着她,眼神中充滿了探究意味。
良久,他開口問道:“江倩,你不害怕嗎?”
“害怕?有什麼可怕的,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
魯銘苦笑着,努力向江倩解釋:“我的意思是,現在已經錯過了末班車,附近也沒有其他交通工具可供使用。所以接下來你要怎麼回家?如果回不了家,你就得露宿街頭。對一個男生來說也許沒什麼,可是你是女生啊。”
江倩聽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她側過臉來,衝魯銘眨巴了幾下眼睛:“女生怎麼了?”
魯銘笑了笑,說:“女生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在晚上,容易遇到危險。”
“能有什麼危險。”江倩說着,指了指站臺頂上的鐵皮棚子,以及街邊的路燈杆,“這裏到處都裝了攝像頭,誰這麼想不開要做壞事?”
“你前面不是還有一個小樹林嗎?那地方監控拍不到的。而且,想要做壞事的人也不會管有沒有攝像頭。”
江倩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滿:“所以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要告訴我,你知道如何做壞事?”
魯銘差點沒被她的話噎死,還在讀高中時,他就聽聞江倩說話直來直去,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當然不是了。”魯銘連忙否認,“你怎麼會這麼看我?”
“因爲這裏除了你沒有第二個男生。”
江倩的話讓魯銘有些尷尬,他羞紅了臉,趕緊轉移話題。
“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我送你回去吧!要是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我晚上也睡不踏實。”
江倩猶豫着,她看了看魯銘,又看了看周圍,這附近人煙稀少,要打車回去確實不易。
而且她明天又要上早班,萬一遲到了,鄭澤肯定會痛罵她一頓。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江倩輕聲說道。
隨後,兩人坐進車裏,魯銘啓動車子。
江倩一動不動地坐着,雙目茫然地盯着車窗外掠過的大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直到現在,江倩仍不敢相信宋鶴星說的話。
影雖然是她的第二人格,就算長相一樣,但她們的的確確是兩個不同的人。
宋鶴星怎麼能混爲一談呢?
江倩想了半晌,終於想明白那枚草編戒指是怎麼來的了,原來是影和宋鶴星的定情信物啊!
這個影真是不省心,惹出來的爛攤子竟要她幫着收拾。
唉,煩心事本來就多,現在又來一個宋鶴星,江倩覺得自己快瘋了。
“你沒事吧?”魯銘透過後視鏡看了江倩一眼。
江倩回過神來,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沒事,你開車吧!”
魯銘點點頭,繼續專注開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開進市區,魯銘才問道:“你想去哪兒?”
“回君豪大酒店吧!”江倩還得去酒店房間拿手機。
“好。”魯銘沒有異議,立即調轉方向盤。
江倩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魯銘突然開口:“我今晚看見吳阿姨了。”
“在哪兒看見的?”江倩猛地睜開眼睛,一臉驚訝。
“就在婚宴上。你媽媽還給吳阿姨敬了酒,說以前工作忙,多虧了吳阿姨幫忙照顧你,她才能安心出去上班賺錢。”魯銘說。
“哦,那吳阿姨還好嗎?”
“還行,就是人老了好多,頭髮也白了一半。”
魯銘嘆息了一聲,接着道:“如果艾莉還活着的話,她現在應當是一名出色的游泳運動員了吧!唉,真是可惜了。吳阿姨就更慘了,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得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承受那種錐心刺骨的打擊。”
江倩聞言,心臟狠狠一揪。
吳阿姨以前待她確實不薄,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給她做好喫的,下雨了也會來學校送傘。
可上次在山腳下碰到吳阿姨,她連招呼都沒打就跑了。
江倩心裏其實充滿了愧疚,認爲是自己把艾莉害死的,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吳阿姨,所以選擇了逃避。
“下次有空,咱倆一起去看看吳阿姨吧!”魯銘渾厚的嗓音再度在車內響起。
江倩不禁收斂了思緒,她轉頭看向魯銘,一臉茫然地問道:“什麼?你說要一起去看吳阿姨?”
魯銘點了點頭,目視着正前方暢通無阻的馬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突然間變了。
“我聽以前游泳隊的同學說,艾莉是被那個人渣教練給親犯了,纔會選擇做傻事。吳阿姨爲了替艾莉討回公道,一連上訴了好幾次,但都因證據不足敗訴了。學校甚至公然包庇那個人渣。”
一想到人渣教練還在第一中學教游泳,魯銘就氣得牙癢癢,緊握方向盤的手不禁青筋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