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再次出聲:“他受傷了,不用怕!”
秋涼不敢大意,還是讓安安替她尋了個武器,躡手躡腳朝着佛像後邊過去。
此時夜深人靜,整個殿裏除了燭火偶爾爆出個燭花,安靜的可怕。
她轉到佛像後頭,便聞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這可真是,傷的如此之重,還躲在了這種地方,明日早起的僧人,不發現纔怪。
她拿刀挑開佛像後頭明黃色的帷帳,就見那下面躺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卻難掩一張出塵絕世的容顏。
秋涼驚的後退兩步,腳踩着帷帳絆倒跌坐在地上。
她死死捂着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怎麼會是他?
明明該明年三月裏遇見的人,爲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同樣也身受重傷,穿着與前世一樣的衣服,就連那傷口都出奇的相似。
秋涼心中一陣懼怕,自她重生以來,所有事都朝着前世軌跡發展。
玉樓嬌王翠翠和劉金鳳三人,因她的參與,人生軌跡發生了改變。
可眼前這人,她壓根不曾見過,爲什麼也提前出現了呢?
她仔細想了想,前世這個時候,她還在李家村種地,壓根沒來府城。
難道那時候,他就受了傷,只是自己沒來,不知道而已?
可是,要怎麼解釋,他穿着同樣的衣服,受了同樣的傷呢?
秋涼拍拍自己的臉,不管怎樣,她都不能看他死在這裏。
她在心裏問安安:“這附近有沒有走動的人?”
安安放出意識掃描一番:“暫時沒有,除了你那小姑子和張松平還活躍的很,不過他們離得遠,不礙事!”
秋涼放下心來,急忙回院裏找賀典。
賀典隨她過來,看見地上傷勢極重的年輕人,雖是愣了一下,卻啥也沒說,聽秋涼吩咐將人揹回了院裏。
秋涼將地上收拾乾淨,重新點了幾炷香,等明日早上,這裏的氣味必然也散乾淨了。
“賀典,這事不能讓人知道,你明白嗎?”
賀典重重點頭;“東家不讓說的,我一定不說!”
秋涼放下心來,如前世一樣,給年輕人處理傷口,雖是前世已經見過,但剝開衣服,她還是不免驚了一下。
秋涼一直忙到大半夜才收拾完,起身回屋叫醒王翠翠,讓她去跟丁香擠一擠。
王翠翠睡到正香,被人突然叫醒,很是沒好氣,待看見賀典背了個人進來,又是一驚。
“秋….秋涼,你…你…你揹着我,帶了間夫回來?”
秋涼做了個噤聲動作:“這事不能讓人知道,尤其是李子琳,你明白嗎?”
“哦!”王翠翠似懂非懂點點頭。
她就不明白了,秋涼大晚上的不睡覺,怎麼一出門就帶了個傷得要死的小白臉回來。
嘖嘖,那小白臉可真俊啊!
秦都是在一陣食物香氣的縈繞中醒來的。
他艱難睜開眼,嗓子似乎生了鏽:“水~”
正喫早餐的秋涼趕忙起身:“你醒了?”
她說着便端了一杯溫熱水過來,小心翼翼將他扶起:“慢點喝!”
秦都喝了大半杯水,纔算緩和過來。
“姑娘救了在下,無以爲報,若姑娘有事需要在下幫忙,只管講來便是!”
秋涼笑道:“你說的這麼直接,我不要點好處,只怕都對不住自己!”
她前世與他認識多年,知曉他是個什麼性子,要不是後來他出徵在外,想必自己也不會落到母子慘死的下場。
![]() |
秦都鬆了口氣,他疑心重,若是這姑娘不要半分好處,他反而不放心。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秋涼收起笑意:“不瞞公子,我出身卑微,如今寄人籬下,還有大仇要報,若他日有難,還請公子庇護一二!”
秦都見她眼裏恨意盎然,心知這姑娘說的話不假。
“你放心,便是你仇人再強大,我也護你周全!”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只是,如今還要麻煩姑娘,帶我下山纔是!”
他被人追殺,身受重傷不宜挪動,不得不麻煩秋涼。
秋涼將藥碗遞給他:“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李子琳這幾日和張松平打的火熱,大有不想下山的架勢,到時候必然不會跟她們一起走,倒是方便她帶秦都下山了。
果然,下山那日,李子琳磨磨蹭蹭道:“秋涼,我不與你一起,你身上有味兒,薰的我難受,我自己僱了個馬車!”
一旁的王翠翠翻了個白眼,自己一身騷味,還好意思拿這藉口說別人?
秋涼不願意:“你一個小姑娘,是我帶出來的,哪有讓你自己一個人走的道理?
聽話,咱們一道下山!”
李子琳跺腳:“你煩不煩?又不是我娘,就算要做我嫂子,也等你嫁我哥再說!”
秋涼拉着她不放:“不行,你和我一道,不然出事了,我怎麼跟娘交代?”
李子琳擺脫不了她,眼見張松平那頭等的急了,忙道:“我就跟在你後頭,到城門口我跟你一起,行了吧?”
秋涼見拗不過她,只得叮囑道:“那你自己小心些,入城後必須和我們一道!”
“行了,囉裏吧嗦的,煩不煩?”李子琳扭頭就去了張松平那邊。
張松平將車簾撩開一道縫隙,目光落在秋涼臉上,眼裏閃過驚豔之色。
他見識女人無數,自然看得出這姑娘是難得的美人痞子,只不過是養的不好,如同名花失去水分。
若是精心飼養,不出一年,必然水靈的很。
他嚥了下口水:“你這嫂子看着年紀不大啊!”
一爬上車,就窩他懷裏的李子琳嘟嘴道:“什麼嫂子,不過是我家養的下人罷了!”
“是麼?”張松平眼裏興致漸濃,既是下人,到時候他問李子俊討要不過分吧!
李子琳不滿張松平眼神一直黏在秋涼身上,她扭着身子貼在張松平身上。
“松平哥哥,你可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
張松平一把摟住她的腰:“放心,忘不了!”
外頭趕馬車的小廝啐了一口,呸!還忘不了?
都不曉得跟多少女人說過這話了,就這姑娘是個傻的,居然相信一個紈絝子的真心。
秋涼不曉得有人在打她的主意,和王翠翠上車之後,便讓賀典啓程。
她要趕在張家馬車進城之前,將秦都轉移走。
“你可有去處?”她問閉目養神的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