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這個粗人都明顯感覺到了兒子對自己,對這個家的疏離,他的心也是不好受。
兒子受皇家器重,妻子從來就沒有跟自己商量過,就決定了兒子的事,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根本就沒有插話的餘地,如今甚至以下兒子的未來已定,哪怕是心裏再不願,該做的還要做,要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回了長公主的院子,蕭將軍的臉色不是很好。
成婚這麼多年,對於妻子的自作主張,他在心第一次覺得不妥,也不適。
長公主對於枕邊人那是瞭如指掌,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心裏自然也知道他是對自己不滿。
不過,她沒有在意,反正這個男人這麼多年都是這樣,他就算心裏再怎麼樣,最起碼錶面上永遠都會順着自己。
只要他不把心裏不滿的情緒朝着自己發泄過來,那自己就到不知道。
夫妻這麼多年,總得給他留點情面。
蕭將軍看着尊貴的妻子,暗暗嘆了口氣,“公主殿下,以後,別在逼孩子了。”
“長風的性子不能硬着來。”
“啪!”
“將軍,你是在責怪本宮嗎?”
蕭將軍抿脣恭敬道,“臣不敢,殿下休息,臣退下了。”
蕭將軍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
留下長公主神情錯愕,如玉般的手指微微蜷縮着,感受着手心發麻的疼痛,她的心裏有一瞬的不適,這個男人居然敢給自己甩臉子。
如果是在平時,他不會這麼做,反而還會關心自己的手有沒有受傷,現在居然連這點小事都沒有察覺,或者說是可以忽視。
向來高傲尊貴的公主殿下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又迅速被高冷所替代。
伺候的安嬤嬤不忍道,“殿下,將軍只是累了,沒有怪罪您的意思。”
長公主不着痕跡的將火辣的手掩在袖子裏,語氣冷淡道,“無所謂。”
站在門口的蕭將軍身子一僵,眼底黯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再也沒有絲毫留戀的大步離開。
長公主自然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那挺直的脊背微僵,心裏有一絲的後悔。
安嬤嬤心裏一咯噔,暗道壞了。
長公主突然泄氣道,“歇了吧。”
長公主歇息後,安嬤嬤趕緊跑去找蕭將軍。
一路上,她焦急的打聽蕭將軍在哪,在侍衛口中知道蕭長風在書房後,她焦急的趕了過去。
在她看來,蕭將軍半生敬重長公主,就算是一點小矛盾,也無傷大雅,長公主就那脾氣,自己伺候了她幾十年,心裏門清,過了這陣也就沒事了。
蕭將軍身爲駙馬多年,肯定了解公主的性子,不會放在心上。
自己做奴才的還是要解釋解釋,免得真的生了嫌隙,到時候鬧出笑話就不好看了。
當她趕到書房外時,就見書房還亮着燈。
立馬隱隱約約傳來女人的說話聲。
她心裏一沉。
這個聲音她熟悉,是公主當初有孕時送給駙馬的。
只是駙馬自來尊重公主,從未動過,這些年也就當個丫鬟伺候着。
![]() |
都這麼多年了,那女人早就自梳頭髮做了府裏負責教養丫鬟的姑姑,如今一把年紀了,竟然想着開始勾搭駙馬爺了。
想到這她眼裏閃過一絲狠厲,公主跟駙馬琴瑟和鳴,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影響兩人的感情。
站在外面聽了好一會,裏面依舊是斷斷續續的女人聲,還會時不時的有幾句男人的聲音。
此時書房裏。
蕭將軍手裏拿着一瓶上好的烈酒喝着。
自從跟長公主成親,他除了有數的征戰幾次之外,其餘時間都是駐守京城。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長公主不喜歡沾滿酒氣的男人,這些年他便滴酒未沾。
對於長公主的心結,他試圖解釋過,可惜都失敗了。
這麼多年了,如今看着兒子痛苦掙扎,他的心裏第一次生出厭倦,厭倦自己嘴笨,厭倦自己這麼多年都打不開她的心結。
冰涼辛辣的液體劃入喉間,到了腹部又是滾燙一片。
他似無所覺得繼續喝,到了他這個年紀,不管做什麼都剋制,長期的情緒壓抑,讓他越來越沉默,如今突然爆發,他想放縱一下。
秋蓉姑姑柔聲細語的相勸,“將軍,您小心身子。”
用帕子擦了擦男人嘴角的酒漬,再次勸導,“將軍,世子爺不會怪您。”
“長公主殿下也是爲了世子爺好。”
蕭將軍拍了拍秋蓉的肩膀,“這些年,辛苦你了。”
說着他起身到書架的一個盒子裏抽出賣身契,“拿着身契消了奴籍走吧,這裏再也別回來了。”
秋蓉眼眶微紅,跪在地上,“將軍,奴婢不走,奴婢在這裏生活三十多年,奴婢伺候了您這麼多年,您讓奴婢去哪?奴婢哪裏還有家。”
蕭將軍不去看跪在地上的痛哭的女人。
“走吧,留下只是蹉跎歲月,離了這裏,依着你的本事,還能過幾天清靜日子。”
秋蓉微頓,“將軍,您要做什麼?”
蕭長風眯着眼睛看着跳動的燭火,“出征。”
秋蓉大驚,不顧禮儀的抱着蕭將軍的腿,“將軍,您的身子如今怎能出征。”
蕭將軍淡淡道,“趁着還能動,總要給長風爭點東西,要不然,枉爲人父。”
秋蓉嘴脣顫抖,“將軍,奴婢陪您去吧,奴婢就是當個馬奴都行,讓奴婢照顧您。”
蕭將軍搖頭,“走吧,當初的事,是我對不住你,讓你蹉跎至今。”
秋蓉搖頭,“是奴婢沒福氣,他能爲您而死,是榮幸。”
蕭將軍沒再多說,只是揮手。
秋蓉擦了擦眼淚,“奴婢告退。”
秋蓉出了門,就見嬤嬤利刃般的眼神,她絲毫不畏懼,微微俯身行禮,面不改色的離開。
嬤嬤冷淡道,“秋蓉,記着自己的身份,公主殿下仁慈,我這老太婆可捨不得公主傷心。”
“莫要這把年紀,還鬧的晚節不保。”
秋蓉淡淡道,“嬤嬤放心,秋蓉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嬤嬤顯然不信,只是冷哼,“最好如此。”
兩人不歡而散,院子也安靜下來。
躺在牀上睡不着的蕭長風想着宋知婉,更加睡不着。
宋府
此時的宋知婉大汗淋漓,正在做着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