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看過去，秦霖從裏面走了出來，跟陸柔打了個正臉。
見到陸柔，秦霖一愣，旋即笑道：“陸小姐。”
陸柔斂了神情，象徵的跟他打個招呼。
有些奇怪秦霖在這，但沒多問。
開了門就回自己的屋子，態度冷淡。
秦霖碰了個軟釘子，摸了摸鼻子，拿着剛從屋子裏取到的文件，就離開公寓。
陸柔從冰箱裏去了瓶冰水，呷了口，視線又不禁往緊閉的門扉看了眼。
自從喬越婚禮那晚開始，陸柔就沒跟傅時深碰過面，而他，也一直沒有回公寓。
剛剛聽到門聲，陸柔潛意識裏，還以爲是傅時深……
輕垂的睫羽，閃過一抹情緒，很快就被她隱藏。
將水放回冰箱裏，手機響了，是蔣旭陽發來的消息：“柔柔，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行不行？”
陸柔跟蔣旭陽分手後，就把他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包括手機號碼。
但最近蔣旭陽又換了個號碼，天天給她發消息打電話。
陸柔不願意搭理他，跟不想複合。
只是想到一週前喬越那番話，幾次她都沒有硬着心腸，再將他新號碼拉進黑名單。
小寶……
她終究不忍心失去這個女兒的。
哪怕她也並不敢太親近她。
心口一陣蜇痛。
陸柔盯着號碼半響，她沒有回覆，撥通了傅錦生的號碼：“傅錦生，你明天空嗎？”
正在住所收拾東西的傅錦生接到陸柔的電話，有些奇怪：“我明天早上八點飛機回南城一趟，怎麼了？”
陸柔抿着脣，她看了眼時間，說道：“一個小時後，八月天見。”
電話掛斷，傅錦生若有所思的看着通話結束的字樣。
將手裏剛摺疊好的衣服放在進行李箱，他在牀上坐下，拿起牀頭櫃上放着的一個半開的文件袋，裏面露出的資料上明顯寫着：親子鑑定
四個字。
一個小時後，傅錦生到達陸柔說的地址時，她正坐在清吧卡座裏喝着酒。
調好的紅酒，還剩下半扎。
傅錦生大大咧咧地在她對面坐下，蹺着二郎腿，挑起眉戲謔道：“大晚上約我出來，小柔，難道你終於發現我人其實還不錯？”
陸柔手撫着腦袋，五指插在秀髮間，沒理會他的調侃，擡起的美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個男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她還是不死心，她不願意跟蔣旭陽複合。
那個男人，是她唯一可以寄託的希望。
剛開張不久的清吧，人很少。
暗色的燈光裏，傅錦生看不真切的她的表情。
自顧自地倒了杯酒，傅錦生沉思了會，才說道：“小柔，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似乎能把她看穿。
陸柔抿着紅脣，與他對視：“什麼事？”
心臟微微發緊，傅錦生忽然笑了出來：“傅時深跟喬越，你會選誰？”
“……”
“傅錦生！”陸柔瞪了他一眼，絕美的臉蛋，氤氳着一層薄怒，儼然是被他不正經的話題，給惹惱了。
傅錦生眨了眨眼睛，神情無辜：“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選你，滿意嗎？”陸柔沒好氣。
“滿意。”傅錦生點點頭：“能讓陸大美人選我，我當然滿意。不過並沒有這個選項誒？你這作弊不算。”
傅錦生呷了一口酒，似是沒有察覺到陸柔對自己的不滿，將酒杯在掌中把玩，意味不明道：“陸柔，你對傅時深，就沒有心動過？”
傅時深一擲千金追陸柔這件事情，在上流圈子裏已經不算祕密。
傅錦生雖然不在那個圈子裏，但介於職業，很多事情他一清二楚，包括陸柔跟傅時深之間的糾葛。
只是他很好奇，面對傅時深這樣的男人，陸柔就真的不曾心動？
“你管的太多了。”陸柔語調微冷，有點後悔把他叫出來，聽他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話。
見他直勾勾的地盯着自己看，還不死心。
陸柔道：“你若不想說，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還要上班，陸柔不想跟他在這裏說無聊的廢話。
“沒有。”傅錦生垂了垂眼皮，話鋒一轉，他又意味深長道：“不過我有個很有趣的消息，你應該會感興趣的。”
“你出事那晚，顧展雲有在那間酒店入住過。我還查到，四年前顧展雲的人曾有祕密在查那晚的事。”
顧展雲？
陸柔眼瞳緊縮，捏着杯子的指尖泛白。
傅錦生將陸柔的表情收入眼中，沉銀道：“不過興許是巧合，你記得那個男人的臉，這很確定，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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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監控是壞的，連喬越都找不到的人，傅錦生想找出來，並不容易。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只是看陸柔願不願意做到那一步，親自揭開她鮮血淋漓的傷疤。
傅錦生見她一直沉默，忽然道：“小柔，我看，蔣旭陽也沒那麼差。至少這小子，對你夠死心塌地，好把控。這條線索，我不建議你再查下去。不如，你就從了他？反正，他的骨髓，也能夠救回小寶。何必，要自揭傷疤呢？”
漫不經心的語調，說的其實並無道理。
讓蔣旭陽捐獻骨髓救小寶，是最便利的捷徑。
何必還要再去揭開傷疤，去找出那個男人？
陸柔緊握着酒杯，一口悶了大半杯紅酒。
忽然笑了聲，她眉眼流露出幾許諷刺，卻並沒有反駁傅錦生的話。
他都明白的事，陸柔怎麼會不懂？
只是，她心裏其實還是會不甘罷了！
可笑的是，再怎麼掙扎，她仍如螻蟻，躲不過上天的殘酷。
週六，陸柔接到喬越的電話，讓她去醫院看看蔣旭陽。
蔣旭陽受的傷不輕，左手跟右腿都有輕微骨折，還在住院觀察，要等拆了石膏才能出院。
住院一週，陸柔除了第一天，就沒有到過醫院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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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想見蔣旭陽，若非是因爲小寶，今日，她同樣不想過來。
路上陸柔買了一束花，剛走到住院部的走廊，迎面走來，卻碰到了一個人。
傅時深跟季一辰。
兩人看到她，也是一愣。
季一辰笑着跟她打招呼：“陸柔，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