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開着車，時不時地去看坐在副駕的江柚。
她握了握方向盤，想着要怎麼跟江柚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只是吃一頓飯，沒有別的。”
“啊？”江柚偏過臉。
林羽又說：“淮哥是有分寸的人，他對別的女人沒有什麼興趣的。還有，鄒沁跟我們有合作，淮哥不好拒絕。”
“我知道。”江柚笑了一下，“這是正常的。他開公司，談合作，肯定是要跟別人吃飯喝酒的。要不然，生意怎麼做得成？”
林羽聞言皺了皺眉，“你沒有吃醋？”
“我幹嘛要吃醋？本來也是他答應了人家的。答應的事情，要兌現。要不然，別人怎麼放心跟你合作啊？”
林羽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生怕你會不高興。”
“不會。”江柚毫不在意，“只是那個環境對於我來說有些陌生，我不習慣。還有，他工作帶着我，像什麼話？我又不是明朗。”
“他不放心你。”
“我去了也有壓力的，我會怕耽誤他的工作。在家裏，一個人也沒有那麼難。”江柚說：“我現在能看得到一點點光影，阻礙物差不多能摸到。所以，我在家裏沒有問題的。”
“可他不放心啊。”林羽替明淮說話，“他還是很擔心你，在乎你的。”
江柚輕嘆道：“我知道。”
“總之啊，你就放寬心，讓他好好照顧你。”林羽一點也不心疼明淮，“這是他欠你的，他得還。”
江柚笑了笑，“他不欠我什麼。”
“欠。”林羽很堅定地說：“要不是楊澤新把對他的恨意轉到你身上，你就不會受這麼大的罪。”
江柚收了笑臉，“可我不想他欠我啊。”
欠下的債，就要還。
還完了呢？那就不欠了唄。
林羽沒有聽懂江柚的感慨，她說：“不管怎麼說，他該對你的人生負責。你呀，也要抓住這種機會，讓他對你負責。”
江柚笑笑不說話了。
……
明淮是傍晚回來的，林羽一直陪着江柚，他回來了林羽才走的。
江柚坐在陽臺吹着風。
明淮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給她捏着肩膀。
江柚閉上了眼睛，靜靜地享受着。
“晚上想吃什麼？”明淮問她。
“素面。”江柚說：“吃一小碗。”
“好。”
明淮給她捏了一會兒，也不見江柚問起鄒沁的事。
他也沒有主動提，確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天黑了，明淮去廚房弄晚餐。
他煮了一碗素面，端到桌上，然後牽着江柚走到餐桌，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嚐嚐。”
“聞着就很香。”江柚捧着面碗，聞了一下，笑着說：“得到我媽的真傳了。”
明淮笑道：“我還得多跟阿姨學，畢竟一輩子還長，我得用阿姨的廚藝抓住你的胃。”
江柚聽後，也是很感慨。
以前，是她想要抓住他的人，所以變着法的做飯，就想抓住他的胃。
如今，卻是調過來了。
“你打算一輩子跟我？”江柚漫不經心地問他。
“不然呢？”明淮也回得輕易，“難不成，你沒打算跟我過一輩子？”
江柚吃着面條，她說：“一輩子太長，不知道中間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明淮凝視着她的臉，“我們已經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了，後半輩子該安穩了。”
“人生的事誰說得準？很多問題不是集中在一起的。可能，後面會有別的問題。”江柚現在無比清醒，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戀愛腦了。
“有問題就解決問題，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
江柚點頭，“是的。人生嘛，不就是各種大大小小的問題堆砌而成的嘛。沒有問題的人生，那不完整。”
她捧起碗，喝着湯。
明淮看着她，心裏說不出來的感受。
她說愛他，可他感覺不到了。
“江柚，要結婚嗎？”明淮脫口而出。
江柚嗦着喝湯帶出來的一根面條，她抿了一下嘴脣，“還想再喝口湯。”說着，把碗往前推了一下。
明淮端起碗，去廚房盛了一碗面湯，又遞給她。
江柚喝了。
“我想明天回老家住一段時間。”江柚擦着嘴巴，“我媽說種的菜已經長起來了，還有山裏的野果子也熟了。有點好那一口。”
她沒有回答他那個問題。
“這幾天我沒什麼事，陪你回去。”明淮也沒有再繼續問了。
他沒有勇氣再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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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柚說：“你不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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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明淮端起她面前的碗，去廚房收拾。
江柚衝他喊，“你沒有吃晚飯。”
“不餓。”
江柚坐在餐椅上，聽着廚房裏的水聲，她握緊着雙手。
晚上，江柚躺在牀上，大概是白天睡多了，這會兒毫無睡意。
明淮洗了澡進來，看到她的眼睛睜着的，“還不睡？”
“睡不着。”江柚現在不能看手機，不能刷視頻，什麼也不能做，每天就這麼幹坐着，偶爾聽聽音樂，時間久了，也覺得枯燥。
她像個廢人，度日如年。
明淮上了牀，把她摟過來，抱着她，“我們聊聊。”
“聊什麼？”江柚靠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淡淡沐浴露香味，倒是讓她安神定心了些。
“聊聊未來。”明淮現在很好奇，她對未來的規劃。
他想知道，她的未來裏，有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江柚笑了一下，“大晚上的，聊這麼深沉的話題嗎？”
“嗯。”明淮問她，“你有什麼規劃？”
江柚倒是認真地想了想，說：“現在想不出來，但是我想象中的是做一個優雅老去的老太太。然後，不要病痛，無災無難，到了該歸去的時候，就安安靜靜地走。”
明淮皺眉，他想聽的不是這些。
“你希望，誰陪你一起老去？”
“誰知道呢？我現在指定誰陪着，到那個時候就一定是那個人陪着我嗎？”江柚長長地嘆了一聲，“現在說的，不過是在想象着那個時候可以這麼的美好。可是真到了那個時候，現在陪在身邊的人，又有幾個能陪着走到最後？”
江柚在他的懷裏動了動，閉上了眼睛，聲音很輕，“明淮，我唯一的願望就是我最愛的人，和最愛我的人，可以陪着我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