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演戲

發佈時間: 2025-06-10 14:5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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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荊雖然平日裏和殷易臣沒什麼來往,卻還是厚着臉皮帶了幾樣補品便登了丞相府的門。他一路想着殷易臣向來是鐵面無私,他此行魯莽,也不知會不會被拒之門外。

只是宋荊如今卻是顧不得了,他心裏直有些不好的預感,不得不登門來確定事實真相。

丞相府迎門的小廝見來了人,湊近了些朝着宋荊問道,“請問您是?”

宋荊眼中透露着試探,低低的詢問道,“鄙人乃是丞相的同僚宋荊,聽聞丞相病了特來看顧,只是不知道丞相可在家?”

看門小廝見來人是宋荊,忙不迭將人迎進了丞相府,只笑着朝宋荊道,“原來是宋荊將軍,將軍快請進,丞相如今正在府中養病。”

宋荊聽了這話,瞭然的點了下頭。

小廝站在送進身側,繼續說着奉承的話,“宋將軍大義,如今竟然還願意登門拜訪。丞相以往生病告假都無人看顧,宋將軍是第一個,竟然還如此惦記着丞相。丞相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很高興的。”

宋荊聽了這話只覺得老臉一熱,他上門來可不是爲了專門來看顧殷易臣的,他只是爲了確認一下殷易臣是真病了還是假病了。可別被手眼通天的殷易臣知道了宋婉寧去普陀寺的事兒,被殷易臣來了一個金蟬脫殼。

宋荊雖是這般想着,卻還是朝那看門的小廝道,“殷丞相爲了朝廷鞠躬盡瘁,既然丞相病了,那我來瞧瞧丞相也是應該的。”

“將軍這邊請。”

看門小廝領着宋荊往院子裏頭走,只嘆息道,“將軍應當也知道,殷丞相打小時候,丞相老爺和丞相夫人都故去了,丞相自打及冠了和主家的親戚都不大來往,如今這麼大個宅子倒是冷冷清清的。若不是將軍來了,難爲丞相還要一個人在病中無人來看顧。”

宋荊對於殷易臣家中的事兒也是知曉一二的,他不好多作評判,心裏倒是想着,若非是殷易臣非要娶宋婉寧爲妻,他倒是還挺佩服這個二十幾歲已經位及丞相的青年才俊。殷易臣的成長,原也是極爲不易的。

宋荊心思複雜,跟着小廝直到了丞相府的主院,見着裏頭的陳設皆是典雅別緻,比將軍府的要細緻不少。

宋荊被丞相府的女使安排着坐在了正廳的椅子上,女使朝着宋荊倒了一杯茶,“宋將軍難得來一次,奴婢常聽丞相說起將軍大義。丞相還說過若是將軍來了,定要挑丞相府最好的茶奉上,如今這茶葉是宮裏賞賜的顧渚紫筍,還請宋荊將軍嘗一嘗覺得是否合口味。”

宋荊聽了小女使說的這話倒是心底又生出幾分慚愧來,他活了半輩子了,殷易臣左不過二十來歲,和宋瀾是同齡的男子,誇張些也算得上是他的兒子輩了。可他卻以極差的態度來對待這個後生,如今想來倒是有幾分替自個兒羞愧。

宋荊心上雖然是這麼想着,卻也沒忘了如今來的目的,他瞧着那小女使,低聲問道,“殷丞相呢?如今可是病着起不了身了?既然是如此,可方便我去和丞相說幾句話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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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如今染了風寒,可奴婢已經叫人去請了。”小女使朝着宋荊福了福,笑着道,“將軍來府上,丞相怎麼可能不親自來見,將軍稍等片刻,一會兒丞相就到了。”

宋荊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點着頭喝了一口女使端來的茶水,味道確實是不錯的。丞相府的各種器物都是極好的,倒是也可看出殷易臣家中富碩。

沒過一會兒,病殃殃的丞相大人殷易臣便從裏頭出來了,只身邊還跟着一個侍衛隨時扶着。殷易臣臉色蒼白,脣上更是毫無血色,不住的傳來咳嗽聲,想來真是病的不輕。

殷易臣在侍衛的攙扶下才終於到了宋荊的跟前,勉強撐起一絲笑來,朝着宋荊拱手道,“將軍大義,從前我在將軍面前大放厥詞,將軍竟然能不計前嫌,在我病中來看,實在是叫易臣心裏感激。”

宋荊見着殷易臣這個模樣,原本準備好敲打的說辭竟然全都嚥了回去,宋荊心下終歸是覺得過意不去,只看着殷易臣順坡下驢,“我如今也是四十幾歲的人了,活了丞相歲數的兩倍不止,那般小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的。如今丞相既是生了病,便好好養好病早日回朝。如今丞相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萬萬得養好身子。”

“將軍謬讚。”

“知道丞相病了,專門帶了幾樣補品來給丞相補身。”宋荊說着,瞥了一眼身後的隨從。

隨從見狀,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殷易臣旁的桌上。

“多謝將軍掛懷。”殷易臣說着,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勉強笑着道,“古人說病去如抽絲,這話真是不假。我如今實在是沒有精力陪將軍說話了,只盼着回臥房裏吃了藥悶汗只怕還好的快些。”

宋荊見殷易臣如此說,趕忙站起身來,只瞧着殷易臣道,“既然如此,丞相便快些下去歇息罷了,可千萬別吹了冷風。我就先走了,還盼着丞相快些好。”

殷易臣也跟着站起來,抱歉的瞧着宋荊道,“對不住了將軍,如今朝中官員衆多,竟然只有將軍一人前來探望,只恨我不能多跟將軍敘敘舊。”

宋荊又和殷易臣寒暄了幾句,這才從丞相府出了門去。

殷易臣半靠着椅子,直等宋荊出了門,他臉上的病氣漸漸消散,露出一張氣色極好的臉。

殷易臣轉身瞧着方纔迎了宋荊進門的小廝和女使,直拍了拍手道,“做的不錯。”

女使朝着殷易臣福了福,出聲迴應道,“奴婢都是照着丞相吩咐的做的,應當是沒出差錯。”

殷易臣回看一眼方韌,只淡淡道,“去把我那件墨色勁裝拿來,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這樣的事兒不止他裴玄知一人會做。”

“丞相這是要……”方韌一時不明白殷易臣的意思。

殷易臣精神極好地往回走,只朝着方韌輕輕揮了揮手,淡定極了,“我要去,普陀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