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緊了襯衫衣領的手青筋爆凸,指尖泛白,厲寒辭眼裏冒着怒火,一拳紮紮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鐵鏽味溢滿口腔,里奧無奈地抿了抿脣,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
這他該如何解釋!這個男人顯然是氣瘋了,根本不可能信他的話!
眼看着厲寒辭擡起手,又要打一拳。
沐晚晚連忙抓住了他的拳頭,咬着牙悶聲警告。
“你瘋了嗎?快住手!”
猩紅的眼緩緩地轉過來,他還不敢相信他的晚晚會幫着別人說話,一時間胸悶氣短,呼吸也急促起來。
“你要幫他?才吃了一頓飯,你的心就已經向着別人了?”
沐晚晚語塞,總不能說她是有求於人家。
抓着他的拳頭還沒鬆掉,倒在地上的男人依舊掙扎着用力推開他的手,皺着眉頭看他。
“先生,什麼情況都沒弄清楚,能不能先別動手打人啊!”
四周已有人探着頭看熱鬧。
“怎麼不清楚?”厲寒辭冷笑,直起身來,反手牽住沐晚晚的手,目光卻落在了她的臉上。
“他拿哪只手碰的你?”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沐晚晚恍然大悟,甩開了他的手,低低地冒出一句。
“莫名其妙!”她蹲下身將里奧攙扶起來,一臉歉意。
“不好意思,我陪你去醫院包紮吧。”着,她朝他眨了眨眼,暗示他配合。
“他一個大男人自己不能去嗎?醫藥費要多少,我賠!你跟我走!”
厲寒辭一看到她的手搭在別的異性身上,兩眼就冒火。
上前伸手要搶過那只手,誰知沐晚晚動作靈敏地躲了過去,將手背在身後。
“我不跟你走。”
里奧拍了拍衣襬褲子上的灰塵殘花,目光流轉在他們倆之間,悶悶地乾咳一聲,又扯到了嘴角的傷口,喫痛地“嘶”了一聲。
“我的車在那邊。”
顧忌嘴角的傷,他的嘴還不能張太大,說起話來有些口齒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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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裏的車鑰匙掏出來扔給沐晚晚,他用複雜的眼神瞥了厲寒辭一眼,心裏暗歎:真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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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地以爲她是賭氣,不可能真的會跟里奧走,厲寒辭站在原地沒動,等着她回頭找自己。
誰想才一會兒的時間,他就聽到了不遠處的街邊,一個汽車解鎖的聲音,里奧鑽進了副駕駛座。
“你會開車嗎?我只是嘴傷了,手腳沒事。”
他有些不放心地開窗問沐晚晚,剛剛也是爲了耍帥才把車鑰匙扔給了她。
晚風撩起沐晚晚的短髮,她隨意往耳後一捋,淡然回答。
“當然是我開車,要送你去醫院的,是誠意。”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車頭,路燈被他遮擋,里奧眯眼看了一會兒,便聽到聲音從車窗外傳進來。
“你非要跟他走?”
沐晚晚仰頭看他,理所當然地“嗯”了一聲。
“如果說,讓你在我和他之間選一個呢!”他決然地指着車內,那個無辜的男人又顯露出茫然的表情。
“別那麼幼稚。”
無奈地推開他,沐晚晚打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擋在車頭的身影瞬間頹然,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看了幾秒,車發動了,大燈刺眼地照在他的身上。
那一瞬間,他被驟亮的白光吞噬。
沐晚晚無情地按了一下喇叭,他才動作僵硬地往邊上走。
路清了,她踩下油門開出了街道。
“這麼絕情嗎?他誤會了吧?”
里奧還有些摸不着頭腦,害怕自己被針對,下意識摸上了脣角,說話間傷口又裂開了一些。
“嘶!可我什麼都沒幹啊!”
路邊崩潰的某個男人,氣憤地踢了一腳河邊的石塊,本就鬆動的石塊從泥裏翻滾出來,骨碌碌滾進河裏,噗通沒了進去。
厲寒辭努力地深呼吸都難以平靜,他又揮拳砸向了旁邊的樹幹。
枝葉簌簌搖晃,落下來幾片花瓣,綴在了他的頭髮上。
手指關節處磨得通紅,隱隱冒着血絲,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心裏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咎到了厲國邦身上。
是那個老頭髮癲,篡改他的記憶,讓他失去了原來的身份,無法與沐晚晚相認。
他如今過得這麼憋屈,都是厲國邦造成的!
國內,懷城。
厲國邦處理完一天的事務,躺在辦公椅上,與老友聊聊天。
“他最近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電話對面,他的老友正是季安城。
“你放心,厲哥,我早就跟小森提醒過了,他一到上城區,就會有幾雙眼睛盯着他,不會出亂子。”
厲國邦滿意地點點頭。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之前還是讓你們家小森扮了他的同學,他也沒懷疑。”
提及自家逆子,季安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家那混小子看着不靠譜,做起事來還不錯的,我尋思再過一年就把他接回來,無論學得怎麼樣,總歸要開始做事了吧?”
話語裏試探的語氣,厲國邦也聽出了一點所以然。
“這事先不急,最近公司還在風口浪尖,等穩定下來。”
畢竟季安城在職位上矮上一截,即便與上司舊交多年,也不敢賣弄兄弟情,總體對他還是恭恭敬敬的。
“那當然是公司重要,小森把他哄得服服帖帖,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無終而返。”
厲國邦最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最後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夜間再次進入熟悉的醫院,兩人直接從急診門口進,由於里奧是本院醫生,算是走了綠色通道,提前進了診室消毒傷口。
沐晚晚在門外等着,來回踱步了一圈。
“走吧,換件衣服去值班。”
男人脫下了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脣角貼了個創可貼,嘴還不能張太大。
“今天實在太抱歉了,連累你被打,待會我把醫藥費轉給你。”
里奧擺了擺手。
“不用,就是消個毒,他們也沒收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