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真會開玩笑。”蔣如汀乾笑了一聲，端起自己的咖啡抿了一口。
顧辰逸笑笑不置可否。
此時，門外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響起，越來越接近門口。
“姐姐。”蔣如汀聽到聲音，起身走到門口，在蔣如沫說話前便道，“有貴客到。”
蔣如沫鳳眼微擡，偏頭看向沙發上的顧辰逸。
她眼尾上挑，眼波流轉間端是風流：“喲，顧少呀，我說怎麼人還沒進家門，就老覺得家裏有什麼驚喜等着我呢，原來是你呀~”
彷彿兩人已是多年的老友閨蜜，聲音裏竟半點生疏都沒有。
顧辰逸冷笑，心裏卻道這蔣家雙姝可真是同皮不同芯。
對上蔣如汀，他還有把握能套出點東西來，對上蔣如沫這種級別的妖精，卻不好說了……
……
在顧辰逸見到蔣家雙姝的同時。
另一頭，雲淩也已經抵達了萬家倉庫的大火現場。
大火已經被撲滅，只從殘留的滿目瘡痍就可以看出，當時的火勢有多大。
雲淩沿着廢墟大概掃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對方的手法也是乾淨利索，雲淩看着面前燒黑的大鐵門，心裏嘆道。
消防和一干人等都已經撤了乾淨，雲淩站在一片寂靜中，皺眉沉思。
“嚓。”
驀地，一道輕微的聲響傳來，是打火機的聲音。
雲淩扭頭尋聲看去，一個穿着皮衣的男人正蹲在牆墩上，偏着頭看他，嘴角咬着一根菸。
那人同時也在打量着他，充滿輕蔑的眼神從他身上掃過，他拿下嘴裏的煙，輕呼一口，一個菸圈漸漸散開：“怎麼這回是你來？”
他輕嗤一聲，重新咬住煙，含糊不清地嘲道：“你們那裏是挑不出能打的了？”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彷彿已經很瞭解雲淩以及雲淩背後的人。
雲淩看着男人，眼神戒備，卻沒有動，直接道：“火是你放的，是蔣如沫指使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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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問句，但他的聲音裏八成都是篤定。
男人臉色微變，大概是沒想到雲淩如此敏銳。
他跳下牆，手中的打火機在指間轉了轉被扔進兜裏，他一邊活動着手腕和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響，一邊歪着頭對雲淩道，“別廢話了，想知道什麼，先撂倒我再說。”
雲淩雙眸微眯，沒想到遇見的是這種莽夫。
秀才遇上兵，哪怕再多智慧也得喫虧。
男人邪笑一聲，二話不說，掄拳朝雲淩直衝過來，臉上的表情卻很是輕鬆，似是絲毫不將這場打鬥放在眼裏。
他嘴裏甚至還咬着那根菸，猩紅的一點明明滅滅。
雲淩伸手勉強招架住他的第一輪進攻。
“呵，有兩下子嘛，還以爲你就是個徹底的柔弱小白臉呢。”男人嘲諷道。
雲淩冷着臉，不敢放鬆心神，一邊跟他對招，一邊道：“留下你的名字，敢做不敢當嗎？”
男人眉頭一挑，不將他的激將放在眼裏：“你能撂倒我，我就什麼都告訴你。”
他邊說，手中的出招逐漸開始狠辣，招招直逼雲淩的死穴。
雲淩被他逼得後退數步，手中不穩。
他眼神一狠，心下冷然。
從剛對上他就知道，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
可是有這麼一個人在這，看樣子顯然就是在等他們的人過來，而且還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嘍囉，最起碼也得讓他說點什麼，不能讓他白白跑了。
他應對着男人的攻擊，心裏想法不斷，手中的動作自然慢了下來，被男人漸漸逼到了牆角。
男人見他分心，一時更怒，在打鬥中分心，這是對對手最大的蔑視，他出手招招更狠，直往雲淩身上的脆弱部分招呼着。
“跟我打還敢分心？你這是在侮辱我。”
說話間，他捉住雲淩的空檔，扭住他的胳膊後一個旋身，將雲淩跪壓在地。
菸灰落在雲淩的衣服上，和地上的土一起弄髒了他的白襯衫。
“唔！”
男人手腕用力，扭得雲淩頓時痛呼出聲。
“派這麼個人過來，你們未免有些太自負了吧？”男人咬着煙嗤笑，“不讓你掛點彩，怎麼能讓你們認真對待這場遊戲呢？”
他說着，毫不留情的幾腳踹到雲淩身上，有的踹到了肋間，有的踹到了後背和頭部。
雲淩雙手護頭，倒在地上，血跡順着黑髮漸漸從臉上留下來。
除了剛開始的那聲痛呼，他再也沒有吭過一聲。
男人打完收手，他使了幾分力打的人自己知道，拍了拍手，他掃了一眼地上的雲淩哼笑了一聲：“你也算是有點骨氣，不過可惜不是我的對手。”
“下次，找個能打的過來。”
嘴角的一根菸將將燃完，他將菸頭扔在地上，腳尖攆滅。
拍了拍皮衣上落下的灰，男人最後看了一眼雲淩，擡腳朝外走去。
走了兩步，他腳步一頓，回頭冷聲道：“記住了，我叫張狂。”
——
蔣家客廳。
“顧少，是怪我待客不周？”蔣如沫鳳眼裏笑意流轉，微微擡了下巴點了點桌上的茶杯，“怎麼到了我家，連口茶都不喝？”
“這要是傳出去，大家豈不是要怪我蔣家不懂禮數。”蔣如沫端着茶杯，姿態優雅地抿了一口。
顧辰逸淡淡一笑，沒有說話，端起蔣如汀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蔣如沫一笑，拿過保姆遞來的披肩披到身上，對顧辰逸道：“不知顧少今日前來，是爲了什麼事？”
“蔣小姐今日出門，又是做什麼去了呢？”顧辰逸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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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明明只是在進行最普通的話題，整個客廳的氣氛卻堪比戰鬥現場。
蔣如沫往旁邊鬆鬆一靠，斜倚在沙發上，柔順的長髮撇至一側傾斜而下，她撫了撫髮梢，對顧辰逸一笑，柔妹盡顯：“那可就多了，先是喝了咖啡，又做了頭髮，這指甲也是我新做的呢，還……”
說着，蔣如沫一頓，歪到顧辰逸身邊，食指點了點他的胳膊，丹脣微啓，聲音甜膩：“還做了什麼，顧少你不如親自猜猜看呀。”
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化了人形的狐狸精，妹眼如絲，一舉一動都帶着嬌妹。
顧辰逸冷哼一聲，眼中波瀾未起，捏着她的手指將她的手扔了回去。
蔣如沫因爲他的動作身體一歪，差點摔倒，另一只手一撐坐正身體，拉了拉自己的披肩，似嗔似怨瞥了顧辰逸一眼道：“顧少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顧辰逸懶得再跟她玩兒面上功夫，正想將今天的事情問個清楚，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剛一接通，他臉色登時大變，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蔣如沫脣角微勾，在顧辰逸身後問：“顧少有急事嗎？要不要我讓司機送你啊？”
她聲音輕飄飄的，似帶了一抹憂心，臉上卻全是看戲的神情。
顧辰逸腳步停下，回頭冷冷看着沙發上的人，聲音裏寒意陡升：“雲淩若是有事，我絕饒不了你！”
說完，他便大步出了蔣家。
沙發上，蔣如沫臉帶笑意，伸手端起茶杯，杯中茶葉上下浮動，似蔣如沫的眼神。
一時笑意盈盈，一時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