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四十多年的王琛,自認爲見識不少。
可在聽到桑覺淺這話之後,還是老眼一紅,眼睛酸酸澀澀又脹脹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噴涌而出。
意識到不妙,王琛飛快地眨眼,想要把這種感覺壓下去。
看着不停眨眼的王琛,桑覺淺有些好奇,“王掌櫃,你怎麼了?眼睛裏進沙子了?”
王琛,“???”
眼睛瞬間就恢復正常了!
“沒有。”王琛無奈開口,“那我這就帶着人去拉東西了,老闆,你真的不去看看嗎?”
“不去。”
說了相信就是相信,說了放權就是放權,她不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人。
“那老闆,你把倉庫的密碼跟我說啊!”
桑覺淺,“……”
她現在合理懷疑,王琛跟她在這兒說了這麼多話,全都是爲了剛剛那句話做鋪墊。
“我直接給你發過去。”
王琛瞬間喜笑顏開,“好的老闆,那我走了。”
看着王琛高高興興離開的背影,桑覺淺笑着搖了搖頭,把密碼給他發過去,轉身回了雜貨鋪。
孫二已經送了早飯過來,就在窗臺上放着。
熱氣騰騰的早飯,香味兒瞬間充斥滿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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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覺淺將托盤端起,放在櫃檯上,先看了一眼李君衍,見他也正在用早飯,身邊還有不少其他人,也就歇了想要分給他一些的想法。
刺史府的廚子雖然不是御廚,但是廚藝也是很不錯的。
再加上桑覺淺送過去的物資,做出來的早飯雖然簡單,可也熱氣騰騰,並且味道一點兒也不差。
飯後,桑覺淺敲了敲鑼鼓,不一會兒就見孫二推門走了進來。
孫二把托盤端了起來,卻並沒有立即離開。
這幾天來,孫二每一次都是來去匆匆,不會有任何的停留。
現在突然停下,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桑覺淺也沒着急詢問,只靜靜地等着。
下一刻,就見孫二極爲恭敬地行了一禮。
“神女,雞鴨鵝地圈,豬圈牛圈羊圈,都已經準備齊全了。”
桑覺淺瞬間瞭然。
正要寫個紙條遞過去,但是卻在觸碰到紙筆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她的上半身可以穿越了,那她是不是直接可以探身進窗戶裏,和孫二交流了?
這很多事情,面對面的交流,絕對要比寫字方便得多。
可她這時若是突然現身,會不會把孫二嚇一跳?
桑覺淺心中糾結,耽誤的時間就長了一些。
孫二靜靜地等着,越等越是心慌。
難不成是他剛剛說錯了什麼話,惹了神女生氣?
若是真的如此,那他可就是大罪人了,以死謝罪也不爲過。
就在孫二想着自己是該割喉上吊還是吃毒藥的時候,窗戶裏終於出現了一張雪白的紙,紙上只寫了一個字:
等。
孫二的心落回了肚子裏,知道自己的這條命算是抱住了。
孫二將紙放在書桌上,再次恭敬行禮,帶着托盤退了出去。
直到看到孫二關上門離開,蘇沫這才雙手扶着窗櫺,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上半身探過窗戶。
從窗戶裏探身出去,桑覺淺能清楚的聞到乾燥的空氣味道,和她所處的時空完全不用。
她的上半身經然真的穿越到了大周朝!
真正確定了這一點,桑覺淺整個人都激動萬分,很想和李君衍一起分享一下這個消息。
可往李君衍那邊看一眼,卻發現李君衍正帶着人往西州城外去,像是要去安排農田裏的事宜。
李君衍的身邊全都是人,後面更是跟着大批的百姓。
這種情況下,根本不適合交談。
桑覺淺只能把激動壓在了心底,拿出手機聯繫金遠東。
——老金,家畜幼崽準備得怎麼樣了?
——桑老闆,已經準備好一批了。
——送去一個大倉庫,送過去後通知我。
——是。
關掉手機後,桑覺淺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原本還有些百無聊賴,可透過玻璃門,卻見外面突然多了不少人,聲音也有些嘈雜。
時間尚早,古城的店鋪大多數都沒開門,遊客更是只有零星幾個。
能在這個時間鬧出這麼大動靜的,也就只有王琛了。
心下好奇,桑覺淺乾脆站起身,走出了雜貨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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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王琛不知道從哪兒僱來了一隊人,正小心翼翼地擡着一個個用海綿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往旁邊的店裏送。
王琛不停地在送貨的隊伍裏跑來跑去,叮囑每個人小心再小心,恨不得一個人長八只手,自己親自把所有的東西都擡進屋裏。
桑覺淺只盯着看了一會兒,就悄無聲息地回了雜貨鋪。
只看王琛這恨不得所有事兒都親力親爲的模樣,應該也用不着她去幫什麼忙。
桑覺淺快要走到櫃檯邊上的時候,卻看西州城外,李君衍等人,迎面撞上了另外一夥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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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衍帶着人去往地裏,是要安排打井和春耕這兩樣重要的事情。
可剛出了城沒多久,迎面就看到了一個長長的車隊,正在逐漸靠近。
雖還隔着一段距離,但是卻能清楚的看到,這車隊彎彎曲曲,綿延甚長。
剛準備讓人去前面看看是怎麼回事,卻見身側的朱無憂面色瞬間變了。
李君衍眯了眯眼,“怎麼回事兒?那些是什麼人?他們西州做什麼?”
“沒…沒什麼….”
朱無憂這麼說着,可是聲音飄忽,眼神閃躲,一看就知道十分的心虛。
李君衍神情瞬間冷下來,“本王再問一遍,這些都是什麼人,來西州做什麼。
本王提醒你一句,現在是給你機會說,你最好珍惜。不然,你就是想說,也沒有機會了。”
朱無憂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豆大的汗水順着臉頰往下滑落。
“他們…他們是來西州賣水的。”
朱無憂才說了這麼一句,那車隊已經走到了近前。
每一輛馬車都是由兩匹馬拉着的,每個車上都放着兩個大圓桶,上面還蓋着蓋子。
但隨着和車輪滾動,裏面的水拍打木桶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進了李君眼的耳中。
這些人應該的確是來賣水的。
但絕對不僅僅是來賣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