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時候，Verruckt猩紅瞳仁裏倒映着霍景川和沈思寧交握的手。
在這一瞬間，他也聽見了那句話。
——“霍景川，我愛你。”
然後他就看見沈思寧鬆開了手。
她以最決絕的姿態和他同歸於盡，去換霍景川一條生路，蠢到讓他幾乎想要嗤笑出來。
如果是他，就不會爲了誰放棄生命。
可是Verruckt卻還是被這一幕刺痛了眼睛。
“哈。”
他低聲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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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冷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的時候，死亡離他是如此的近，他卻希望沈思寧能夠回頭看他一眼。
但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所有一切都發生在短瞬之前。
然後他就看見，在看到沈思寧鬆手的一瞬間，霍景川近乎目眥欲裂。
“阿寧——”
男人幾乎是想都沒想，縱身就跳了下去。
以至於不遠處正趕來的弗萊比亞都沒攔住，他怎麼都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和親生女兒重逢，她就直接墜了崖跳下去。
懸崖到底有多高呢？
高到此刻的沈思寧，甚至能夠感受到墜落下去的時候，冷風撕破皮膚的割裂感。
她以爲這就是結局。
但是沈思寧的手卻再次被霍景川抓住。
兩人耳邊都是呼嘯的風聲。
愛比死亡更先來臨。
而Verruckt也在這一刻朝她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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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沒必要了。
他從始至終都輸給了霍景川。
而沈思寧並不知道那個向來如同瘋狗般的男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只知道他鬆開手後，更快地墜落下去。
而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沈思寧的頭也被按在霍景川寬闊的胸膛上。
寬闊。
滾燙。
彷彿要將彼此融入骨血中。
即便狂風把靈魂撕碎，也分不開相愛的人。
極速墜落的那幾秒鐘，沈思寧最後能感受到的就是，她和霍景川猛烈撞擊在巨大的樹枝上，雖然被緩衝了很久，但是最終依舊掉了下去。
她卻沒有任何恐懼。
唯一剩下的就是不甘心。
就像人在臨死前，腦海中恢復現出無數幸福的走馬燈畫面，而她也同樣如此。
所以不管是抓住懸崖上的枝丫，還是用力攥住石塊，哪怕鮮血淋漓她也用盡了所有努力。
剩下的，聽天由命。
……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沈思寧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疼痛無比。
她隱約能聽到有水流潺潺的聲音。
“咳——”
沈思寧咳嗽着睜開眼睛。
她躺在一條河畔旁邊，想要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暫時動不了。
她扭頭看過去，只見霍景川躺在她身邊。
雖然男人雙眼禁閉，但始終死死地抓着她的手。
“……霍景川。”
沈思寧愣住了，隨後就雙眼泛紅。
她使勁掙扎了數次，才緩緩藉着旁邊大樹的力量站起來。
不用看都知道，右腿已經骨折。
身上也有多處淤青。
但是因爲霍景川之前一直將她抱在懷裏，所以她的傷勢要比霍景川輕很多。
此刻沈思寧喘息着來到他身邊。
“醒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沈思寧伸出手探查了一下他的呼吸，雖然有些虛弱，但是確實活着。
也幸虧是由於墜落的時候，在懸崖邊上的雜樹緩衝了不少力道，要不然現在早就粉身碎骨。
但是現在，沈思寧也就感到更加棘手。
“怎麼會這麼多血。”
她發現霍景川被石頭磕破了頭，現在頭頂的傷口還沒癒合，情況也十分危機。
所以現在就得立刻處理纔行。
沈思寧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用粗壯的樹枝當做柺杖艱難起身。
“嘶——”
每動一下，對她來說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