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目光閃躲,迅速低頭,“沈先生這樣的貴人,我怎可能認識?”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沈顏見到婦人這樣的神情,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這個婦人和她一定有關係,那眼神裏面尊敬是發自肺腑的,沒有絲毫作假。
婦人不肯說,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沈顏也不再追問。
她轉而問,“丁香娘,請問怎麼稱呼?”
婦人有些受寵若驚,她沒想到沈顏會這麼問她,“沈先生叫我丁梅就行。”
原來丁香是跟着她母親姓,這在大秦國倒是少見。
“丁大姐,你女兒聰明伶俐,孝心可嘉,讓她跟着我學醫吧,你可同意?”沈顏問。
丁梅張了張嘴,“沈先生,我當不得這聲丁大姐,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至於丁香學醫,一切由沈先生做主。”
“好,那就這麼定了,從現在開始,丁香就是我的學子了。”
沈顏留下丁香,除了她說的那些原因,另外一個就是她想知道丁梅和她到底什麼關係。
“娘,您同意了,我就知道娘最好了。”丁香從沈顏身後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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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都同意,娘自然也同意。”丁梅直接哭了,她叮囑丁香,“你以後要好好跟着沈先生學,萬萬不可對沈先生無禮。”
“是,娘,您就安心等着女兒學成以後給您把臉上的傷治好。”
丁梅摸了摸臉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這一幕恰好落在沈顏的眼中,她裝作沒有看見,“丁大姐,你先回去,丁香今天還有課。”
“是,沈先生。”丁梅向沈顏行禮,然後叮囑丁香幾句才離開。
她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看向沈顏,眼睛裏充滿了笑意。
當她發現沈顏也在看她時,連忙收回了目光,並加快了腳步,嘴裏念道,“小姐,小小姐如今好厲害……”
沈顏一直盯着丁梅,直到她背影消失。
從方纔與丁梅的對話來看,丁梅並不像是一個粗魯的人,和她一開始罵丁香的樣子判若兩人。
到底哪一種模樣是她的保護色呢?
在沈顏沉思之際,耳邊又傳來一道有些不自信的聲音。
“沈先生,我可以跟着你學醫嗎?”
沈顏擡眸望去,見是一個年輕女子,看模樣比她大不了多少,只是盤了發,是已經出嫁爲婦了。
女子面色蒼白,很虛弱的樣子。
“沈先生,我叫南半雪,我學醫是爲了給自己治病,也爲了給自己和孩子謀一條生路。”南半雪連忙解釋。
孫歡欣在沈顏耳邊解釋,“沈先生,南小姐是南將軍的妹妹,她和她前夫君和離了,如今一個人帶着孩子住在南將軍家裏。”
沈顏看着南半雪,“學醫很苦,你又要照顧孩子,可否喫得消?”
“學醫的苦,哪裏有寄人籬下苦?”南半雪笑得有些淒涼,“沈先生,我想像個人一樣活着,讓我的孩子以後也能擡得起頭來,無論什麼苦我都可以喫,懇請沈先生給我一個機會。”
南半雪直接給沈顏跪下,沈顏連忙扶住她。
“去登記吧,好好學,女子本弱爲母則剛,你要努力。”
沈顏辦學的初衷是教給學子一項謀生的技能,然後再希望學子們用這項謀生的手段去造福更多的人。
所以,首先,學醫是謀生的技能,其次纔是關於夢想。
南半雪不正是需要謀生技能的人嗎?
且不說在這個時代,就是在現代社會,一個疾病纏身的單親母親,又無正經職業,其日子都會相當艱難。
這個時代的和離更是爲世人所不恥,可想而知南半雪的日子有多艱難。
“多謝沈先生。”南半雪直接哭了,“我一定不辜負沈先生的期望。”
沈顏點頭。
不到一個時辰,沈顏就招滿了二十個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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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來排隊報名的人,沈顏贈送他們一次免費的診脈機會,衆人對她千恩萬謝,滿心歡喜的離開。
接着,沈顏將衆學子帶到講堂,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她緩緩開口–
“今天大家都是帶着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學醫,我覺得這樣很好,至少我的醫術能幫到你們。”
“做我的學子我只有一個要求,醫術可以不是最好的,但,醫學態度一定要是最嚴謹,端正的。”
“希望諸位學成以後,不僅僅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也能利用醫術去幫助更多的人,如此,便不枉我們師生一場了。”
“請先生放心,我定銘記先生教誨,秉承先生宏願,不負先生。”孫歡欣最先開口,其他人也跟着她說了一遍。
他們的聲音震耳欲聾,讓沈顏熱血澎湃。
講完醫學準則,沈顏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張人-體穴位圖。
直到酉時一刻,沈顏講課結束,醫學科下學。
沈顏吩咐秋雨,“你把丁梅的住址拿去交給夜遲,讓他速去查丁梅,三日之內,我要知道關於丁梅的所有事。”
“是,大小姐。”秋雨問,“您要去哪裏?”
“太師府。”
半個時辰不到,沈顏就站在了太師府大門口。
“我是沈顏,奉皇上之命來給太師診脈,去通報你家小姐。”沈顏吩咐看門的家丁。
不一會兒,傅意君冷着臉邁步出來,“沈顏,你來作甚?”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沈顏反問。
“我祖父病情穩定,不需要你診脈,你走吧。”傅意君依舊不退步。
沈顏直接掏出金牌,亮在傅意君面前,聲音如淬了冰,“要不,你和皇上說?”
見此金牌,如玄德帝親臨。
傅意君立即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可以進去了嗎?”沈顏晃了晃金牌,故意問道。
“沈大小姐請。”傅意君臉上寫滿了不甘和憤怒。
沈顏冷冷一笑,擡腿進了太師府,在前往太師臥房的路上,她開口問,“傅小姐,聽說你是個大孝女?”
“百善孝爲先,不是應該的嗎?”傅意君反問。
“那你這些年爲何不爲你祖父尋其他名醫?”沈顏故意試探。
“沈大小姐認爲還有比宮裏太醫更出名的大夫嗎?”傅意君又是反問。
沈顏看了一眼傅意君,語氣咄咄逼人,說話滴水不漏,探不出任何消息。
但是,言語裏面探不出來的,肢體都表現出來了。
傅意君外表故作鎮定,但那不停交織的手指依舊出賣了她的慌亂和緊張。
她到底在隱瞞什麼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