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州在外面等着施然，沒有催她。
摸了一下包子，還沒有涼。
好一會兒，施然才走出來了。
“快吃吧。”裴明州把筷子拿出來，“粥也是熱的。”
施然看着他，“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裴明州一愣，“我對你好了嗎？”
“難道不是嗎？”施然必須弄清楚，“你再這麼下去，會給自己惹麻煩的。”
“什麼麻煩？”裴明州不懂。
施然抿緊着嘴脣，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不太懂。
她握緊了雙手，“我不怕我喜歡上你了？”
裴明州的表情也微變了。
這是第一次，他們觸及到這個話題。
他們睡過，但那不是基於感情。
如今，提到“喜歡”這兩個字，像是觸動了什麼。
“你對我好，我怕我會喜歡上你。”施然也很坦誠，“那個時候，你又該怎麼對待我？”
裴明州看着桌上的早餐，他說：“先吃早飯。”
施然見狀，便坐下來，聽了他的話，先吃早餐。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倒像是生活在一起的情侶，有些和諧。
其實，施然是有些尷尬的。
那句話一出來，她就後悔了。
她吃得很慢，有點害怕停下來。
停下來，就意味着要跟他正面談這個話題了。
裴明州先放下的筷子，他抽了紙巾擦了嘴，然後等着她。
看得出來，她這會兒有些不自在。
“我們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吧。”裴明州先開了口。
施然認真地想了想，他們是在施琪結婚前認識的，那個時候，他喝多了，認錯了人。
施琪結婚還是在夏天，現在已經秋天了。
是有一段時間了。
“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
這句話，讓施然沒了食欲。
她擡眸看着他，“我懂了。”
“你不懂。”裴明州說：“我把你當朋友，是因爲你對我的態度，我只能把你當朋友。”
施然是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如果你願意，我們試一下。”裴明州把話挑明瞭。
施然詫異地看着他，“試一下？”
“是。既然怕喜歡，那就先當喜歡了吧。”裴明州認真地凝視着她，“我們先試着交往，如果合適，就繼續。不合適，就回歸到現在的狀態。”
“好嗎？”
施然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她也只是說怕喜歡上他了而已，到現在，她並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是不是喜歡了。
“還沒想好？”裴明州見她遲遲不迴應，笑了一下，“不着急，反正，就先這樣吧。”
施然看着他的笑臉，問了一個有些破壞氣氛的問題，“不是因爲我像施琪嗎？”
裴明州愣了一下，“我說過，你跟她並不像。”
“所以，不是把我當成她。”
“不是。”
得到這個回答，施然算是滿意的。
她看了眼桌上吃剩的，站起來收拾。
裴明州按住她的手，“你坐着別動，我來。”
他的手微涼，放在她的手背上，讓她有那麼一瞬間像被電了一下。
趕緊收回了手，坐好。
裴明州把桌子收拾乾淨，看了眼她的腳，“還痛嗎？”
“你買的那個藥很好，不痛了。”
“那就好。不過還是要繼續噴，別碰水。”
“嗯。”
裴明州看了眼她這房子，“這個小區太老了，換個地方住吧。”
施然望着他，眼裏帶着一絲怪異。
“我沒有別的意思。”裴明州怕她誤會他的意思了，“我是說，可以重新找個好一點的小區住。”
“這裏住習慣了也還好。”施然覺得她就適合這樣的地方，雖然是老舊了，但是住的人少，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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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她現在的經濟條件有限，卡里的錢不足以支撐着她去住更好的小區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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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沒問題就行。”裴明州沒有說幫她租房子，他知道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他怕他的幫忙會被她認爲是在施捨。
兩個人又安靜下來了。
“你不忙嗎？”施然問他，“之前，不是很忙嗎？”
“這兩天還好。”裴明州說：“該忙的都忙了，後面能做的就是等消息。”
施然點頭。
其實，施然發現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可以聊下去，他的工作她不懂，他的圈子她也融入不進去。
他們就算是真的談戀愛，那也就只是談戀愛而已。
跟他在一起的話，他們也是門不當戶不對，不會長久的。
施然想到這裏，就覺得那個考慮都不應該說出來。
她也不該說那樣的話。
“在想什麼？”裴明州見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表情卻是變化了很多。
施然輕笑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什麼事？不分享一下？”裴明州喜歡跟施然待在一起，很輕鬆，她的生活很簡單，她的心性也挺單純的。
跟她在一起，他也變得簡單一些。
“你不會想知道的。”施然收了笑容。
裴明州也不會繼續追着她問。
沒多久，裴明州接到了一個電話，結束通話後，他跟施然說：“我得回公司一趟。”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裴明州點頭，“你中午吃什麼？我給你點外賣。”
“你不用管我，我只是擦破了點皮，又不是不能行動了。”施然擺手催促他，“趕緊走吧。”
裴明州走的時候，順手把垃圾也帶走了。
施然在他走後，心裏也突然空了。
一個人時間久了，突然來了一個人，然後那個人又走了，總歸是有些不習慣的。
裴明州的話，多少是讓她有些心動的。
她這段時間，無助的時候最多，是裴明州時不時的在她身邊陪着她。
以前總覺得不需要這些，可是現在，一旦需要過，就好像再也回不到一個人時的那種狀態了。
施然坐在沙發上很久，想了一下，大概是最近什麼事也沒幹，太閒的原因。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之前的兼職羣，裏面依舊每天都有人發佈兼職信息，信息一出來，總有人會願意接。
像她這樣的人，很多。
他們都在努力向上的生活，累，但這就是自己的人生。
都是不甘於現狀，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生活的人。
施然以前努力拼是爲了母親、
現在她還想努力拼，是爲了有一天，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的差距，更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