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嫿接過冷月遞過來的信,打開一看,果然是顧言諾的筆跡。
幼時,顧言諾曾說她的字體好看,想學。
她便寫了帖子,讓顧言諾臨摹。
到了後來,顧言諾和她的筆跡已經十分相似,甚至可以以假亂真。
不過她現在的字體已經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信上寥寥數字,盡顯顧言諾的客氣,善解人意,友好。
景嫿知道,這些都是表面的。
顧言諾和容珩一樣,都很擅長僞裝,不然,以前的她又怎麼會被二人欺騙,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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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要去嗎?”
“當然。”景嫿眼眸含霜,“五年了,是該會會她了。”
主僕二人才說完話,景小朝三兄妹就來了。
“孃親!”
三人異口同聲地喊道,圍在景嫿身邊,有說有笑。
冷月退了出去,把時間,空間留給他們母子四人。
到了傍晚,黎然帶着賀禮來到景苑。
他一來,景小朝三兄妹就跑到他身邊來了。
“大哥哥。”三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你什麼時候有空陪我玩彈弓?”景小朝問。
景羽煊比較穩重,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但望着黎然的目光也有些熱切,他想黎然陪他練劍。
景菲鸞是個姑娘,她雖然也喜歡黎然,但,並沒有太親近。
她更喜歡黏着五姐姐。
“一會兒就陪你玩好不好?”黎然望着景小朝,一臉溫柔。
“我給你們買了玩具,拿到一旁分了玩吧。”黎然道。
“謝謝大哥哥。”三兄妹異口同聲地回答,聲音甘甜。
黎然很貼心,分別按照他們三人的喜好買的玩具。
果然三人見到玩具,沒有一句爭吵,拿着自己喜歡的就走了。
黎然纔對景嫿說道,“弟子見過師父,恭賀師父,心願達成。”
景嫿道,“這其中你功不可沒,辛苦你了。”
“弟子不辛苦,最累的還是師父,爲師父分憂,是弟子分內之事。”黎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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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在說話,冷月突然進來了,“小姐,凌王府的人來了。”
景嫿看了黎然一眼,黎然迅速起身躲到了屏風後面。
現在他們的師徒關係還不能公開。
接着,進來的是容雋的貼身侍衛,臨風。
“國師大人,屬下奉王爺之命來送賀禮,恭喜國師大人。”
臨風是容雋的左膀右臂,行事穩沉,他繼續解釋,“我家王爺在軍中,走不開,還請大人見諒。”
景嫿覺得臨風這番話說得太客氣了。
她這剛上任的國師,沒有一點根基,承容雋如此重的情,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她今天可是把容珩給得罪了。
容雋這還吩咐親信親自送禮來恭喜她,也不擔心得罪容珩嗎?
罷了,承了容雋的情,以後再慢慢還吧。
“王爺太客氣了,多謝王爺。”景嫿道。
臨風任務完成,也不多停留,“國師大人,告辭。”
“冷月,送客人。”景嫿話音落下,冷月送臨風出去。
黎然從屏風後面出來,“師父,凌王向來獨來獨往,弟子從未聽說過他給誰送過禮,您纔來京城,他就送賀禮,弟子覺得有些蹊蹺。”
景嫿道,“興許是因爲之前我救過他下屬的爹,他爲了感謝我,故而有此舉。”
“是弟子多慮了。”黎然很信任景嫿,既然景嫿都這麼說了,他也沒有理由再懷疑。
師徒二人又說了會話,黎然才離開景苑。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
清晨,景嫿進宮給興賢帝把脈,施針。
到了午時,她依約和容豫喫飯。
申時,她來到了顧言諾約的地方。
此時,她正站在門口,滿目寒冰,雙拳緊握。
冷月等她情緒平復了一些才擡手敲門。
隨着房門被從裏面打開,景嫿也見到了顧言諾。
顧言諾坐在桌邊,一襲紅裙,頭戴珠釵,濃妝豔抹。
她厚重的妝容也掩飾不了她慘白的面色,整個人瘦得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似的,盡顯病態。
只是,顧言諾的眼神還如五年前一樣,人畜無害,乍然一看,令人心生信任,溫暖。
這就是她曾經視作親姐妹的人,她不惜用命守護的摯友,姐妹。
可到頭來,她的好姐妹顧言諾卻和容珩勾結,利用她,背叛她,殘害她!
此仇不共戴天!她必定加倍奉還!
景嫿已經掩藏好所有的情緒,邁步進屋,走向顧言諾。
她在打量顧言諾的時候,顧言諾也在打量她。
顧言諾看着一身白衣的景嫿,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
驚訝,嫉妒……
她盛裝出席,而景嫿未施粉黛,只着一身素淨的白衣,戴一根玉簪,就將她的氣勢壓了過去。
她的手不自覺地一握,隨即鬆開。
“國師大人,我們終於見面了。”顧言諾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看着坐在她對面的景嫿開口。
景嫿一臉冷漠,“太子妃過得倒是挺好。”
顧言諾面色一僵,她婚後多年無子,常年被疾病纏繞,何來的“過得很好”?
她聽到這話,覺得是最大的諷刺。
可是,她今天約景嫿是來求藥的,她不能動怒。
她尷尬一笑,“國師大人真會開玩笑。”
凌嫿懟道,“和你開玩笑,太子妃覺得我有這麼閒嗎?”
顧言諾笑容凝固,面色紅一陣,白一陣。
“放肆!小小國師竟然敢如此和太子妃說話……”
秋香見顧言諾受了委屈,忍不住幫忙,她話未說完就被冷月打斷,“你說誰放肆?”
“說的是……”
“秋香!”這一次,顧言諾出言喝住了秋香,“去外面守着!”
“是,太子妃。”秋香只得服從命令。
景嫿看了一眼冷月,冷月也出了屋子。
顧言諾放低姿態,“國師大人,丫鬟只是心疼我,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景嫿看着顧言諾,神情冷漠,“一般狗咬我,我都不會計較,我只會直接打死狗!”
顧言諾心裏一跳,端着茶杯的手都抖了,明明景嫿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可她就是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恨。
她真的一刻也不想見到景嫿。
於是,她不再委婉,而是轉移話題,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想必國師大人已經知道我今日約你的目的了。”
“不知道。”景嫿裝糊塗。
顧言諾握着茶杯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可是,她面上依然端着笑,她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怒火。
“國師大人,前幾日你拍走了三生花,那是我的救命藥,你把它還給我吧。”
景嫿挑眉,冷笑,“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