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安在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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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閎稷也不能好好待在王府,他還得出府。

雖說還有幾日才走,但幽臺那邊的事情不會等人。

今日離開,估計兩人再見便是閎稷啓程幽臺那天,之後一別便就是一年。

成容像是難得有了鬱悶模樣。

見她不虞,閎稷笑着嘆了聲,摟過她說了會話。

“你如今是側妃,日後想見你爹孃哥哥只管召見就是,不用像從前那般可憐兮兮特意等日子。”

成了側妃確實便利了許多,至少她想見家人沒有那麼多限制。

“在院子裏安心養胎,可寫書信與我,待今年幽臺事畢我就回來。”

“褒兒只鬧騰我,那你在孕中便莫要煩憂多思,可好?”

閎稷也是難得有這般耐心哄人,這體驗還挺新奇的。

成容埋首在閎稷的肩膀,悶聲悶氣:“九哥,我會給你祈福的。”

閎稷頓了頓,隨即揚脣:“喲,我家容容竟還是菩薩座下的虔誠信女?”

成容吸了吸鼻子,擡起頭,眼眶有些微紅:“九哥不可對菩薩無禮!”

閎稷擡起她的臉端詳了會,隨即俯身吻去她睫毛上那滴要落未落的淚珠。

“好。”

“我會和褒兒一起…等九哥回家。”

“好。”

閎稷才一出府,付訓嚴和韓呈就已經在候着了。

“幽臺那邊如何了?”閎稷問韓呈。

自從閎稷上次安排改了之後,如今聯繫幽臺的人就成了韓呈。

“稟殿下,如您所料,那窩匪徒確實是有部署有預謀的。”

往日幽臺流匪雖多,但卻是各有派別,彼此間尚且攻訐,難成氣候這也是朝廷並不着急剿滅他們的原因之一。

韓呈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隨後繼續道:“據探子回報,近幾個月來,幽臺的幾股流匪突然停止了內鬥,反而開始頻繁接觸,甚至有了合作的跡象,而且瞧着那行動也變得有章法許多…”

閎稷聽完,眼底卻閃過一絲冷意,心下了然:“又是有人在他們背後推波助瀾了。”

“怎麼就這麼巧,每次都被我給碰上?”

韓呈點頭附和:“屬下也懷疑,這些流匪背後恐怕有更大的勢力在操控。否則,以他們往日散漫的作風,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變得如此有組織。”

閎稷微微眯起眼,沉銀片刻緩緩開口。

“幽臺地連象城和斛川,若是有人藉此機會暗中佈局,倒也不足爲奇,只是……”

閎稷說到這裏,語氣略微一頓,隨即淡淡道:“他們選在這個時候動手,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繼續盯着,不要打草驚蛇。要不了多久了,我倒要看看,這背後究竟藏着什麼牛鬼蛇神。”

“屬下明白。”

閎稷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付訓嚴:“宮裏可有什麼情況?”

付二拱拱手回道:“殿下,宮裏頭太醫傳的話,說是馮婕妤有孕了,只不過如今知道的人還不多。”

馮婕妤是定安侯府的姑娘,去歲秋獮時被順德帝看中納入後宮。

閎稷聞言,腳步微頓,隨即一笑,顯然是想到成容當初說的那句老牛吃嫩草。

“盯着就行,皇后和賢妃都不是個大氣的,她這胎能不能生下來尚還兩說。”

即便是真生下了個皇子,待他長成,花都要謝了。

閎稷目光微轉,眼神又落在付訓嚴身上:“我不在的日子多注意些四皇子,他不似表面那般。”

順德帝四個皇子裏,太子閎謙溫和寬仁,脾性是最似順德帝的。

三皇子閎訓低調寡言些,其母妃早已過世,他平日裏的存在感並不高。

六皇子年紀小,有些小聰明,順德帝對他確實溺愛,但能看出那只是父親疼愛幺子罷了。

而四皇子則是這幾個皇子裏頭最讓順德帝不省心的一個,無他,吊兒郎當,好色,常勾搭宮女,聽說私下也好男風,因着這些荒唐不知道被訓罵了多少次。

只不過,他走的這條路在閎稷看來,多少有點眼熟了。

“屬下遵命。”付訓嚴拱手應道,但隨即也是有些不明白。

“殿下是擔心…四皇子有異動?可德妃身後並無貴重家世能夠支持四皇子,且四皇子平時的作風也很難有大臣願意支持。”

德妃宮女出身,早些時候還是很受寵的,不然也不會僅憑一子就登上一品四妃的位子。

可德妃雖是個安靜性子,但生出來的四皇子卻…

“憑他目前尚且撼動不了太子,可水滴石穿,太子憨直,比不得他油嘴滑舌,你們多注意些,時常提醒着太子就是。”

有時候這會哄人真的是門學問,事雖小但用處卻大。

前朝的事都在史書上擺着,再是聖君也不一定會一直喜歡忠言逆耳,其中的度量還得自己把握。

以往不把閎誨放在眼裏,主要是因爲在哄順德帝高興這事上,真沒人比得過閎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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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去甚久,難保不會有什麼變故。

付訓嚴和韓呈對視了一眼,默了默,終是前者忐忑開口。

“殿下,屬下說句大不敬的話…”

“您甚得陛下看重,以您的心性本事…”付訓嚴嚥了咽口水,索性眼一閉心一橫:“難道您就沒肖想過…那個位置?”

這話剛一出口,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韓呈站在一旁低着頭,手指也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角,顯然也在等着閎稷的反應。

閎稷的腳步頓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馬鞭的柄,看向付訓嚴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既沒有怒意,也不是驚訝,片刻後閎稷才淡淡開口。

“付二,今日便罷,日後若再有此問,自去領十軍棍。”

肖想?出身皇室的男子誰沒肖想過那個位子,若太子是旁人,他自然可徐徐圖之。

可那人是閎謙,是與他一同長大的兄弟。

若太子能夠安在,自然,他會甘願俯首稱臣…若太子不在了那自然另當別論。

閎稷收起神情,也不再多言,上馬,揮鞭,御馬疾馳而去。

他已經提醒過太子,在平京要小心謹慎了,不是嗎?

若是不聽話,那他遠在幽臺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