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年過得很慢,沒有手機,沒有什麼其他的通訊設備,走一個親戚,就要翻過一座山,需要一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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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們坐在一起,泡着茶葉水,聊着前塵往事。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笑意。
“疏年,這些饅頭你給顧硯家送去吧,上次我給的那些,他家應該吃完了,年前的時候,我多做了一些,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會做,你趕緊送去吧。”
沈佳敏將尼龍袋子裏面裝滿花捲,白膜。
何疏年這幾天也在想着顧硯在幹什麼。
這幾天很多人都在走親戚,他家沒有什麼親戚,不知道這幾天究竟在幹什麼哩?
正好她娘讓她過去,給她這個機會。
何疏年將尼龍袋子接過來,緊了緊,朝着顧硯家走去。
一路上,很多人在見到她的時候都上前打招呼,而不是和之前一樣,投來鄙夷的眸光。
“疏年,聽說你這次考了班裏的第一哩,真是了不起哩,這要是放在以前,那不就是狀元嗎?那將來可是青天大老爺哩。”
“沒有想到疏年這樣優秀,之前治好了大隊長家的豬,現在又考了班裏第一,真是咱們村的驕傲哩。”
“確實哩,咱們村今年就疏年考得不錯,之前還說疏年成績不行,這都是誰家傳出來的,這明顯就是羨慕嫉妒哩。”
身邊很多人在議論紛紛,對她是陳贊不已,何疏年上前打招呼,隨後便順着小路去了顧硯家。
站在他家門口,輕輕釦響屋門,她心情一時之間有些複雜。
“誰哩?”迴應的是一道清脆的女人的聲音。
何疏年心中一緊,這不是二丫的聲音,也不是阿婆的聲音。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何疏年看到面前站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她扎着兩個麻花辮,穿着大紅棉襖,一雙眼睛霧濛濛的,正上下打量着她。
對於面前這個人,何疏年倒是沒有什麼印象。
難道是顧硯的親戚?
不過在她的印象之中,顧硯家是從外面搬過來的,並沒有任何的親戚。
“你是來找響哥的嗎?他不在家。出去哩。”女人挽起袖子,她的手還有些溼漉漉的。
何疏年的眸光順着她看向一邊,她正在盆子裏面洗着阿婆,二丫,還有顧硯的衣服。
“嫂子,是誰來了?”二丫從屋內跑出來。
當何疏年聽到“嫂子”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全身的血液都朝着頭上涌。
大腦直接當機,臉色一片慘白。
二丫管她叫嫂子,顧硯的媳婦?
她實在是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釋,一個女孩子家,大過年在他家給他們洗衣服,二丫還叫她嫂子。
她找了很多理由,最後搖搖頭,二丫只有顧硯一個哥哥。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她實在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疏年姐姐,是你哩。”二丫直接跑到她面前。
“二丫,這是?”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疏年姐姐,這是哥哥新找的嫂子。”二丫開心的笑着,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兩人的關係看上去很親密無間。
何疏年的脣色一片慘白,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抽乾了一般。
她還擔心他過年過的不好,誰知道人家幸福着哩。
這才幾天沒見,人家的媳婦都娶進門哩。
她剛剛在心中還一直爲他辯解,畢竟前世他人到中年的時候,還沒有娶妻生子。
在聽到二丫的話之後,打破了她所有的希冀。
也許後世的時候,人家早就結婚了也說不定,畢竟像他那樣事業有成的人,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
哪怕是十八歲的小姑娘,都要上趕着。
“疏年姐姐,你找我哥有什麼事哩?”二丫對她還是那樣親密。
何疏年整個人就好像是被凍僵在原地一般,好像是雕塑一般。
她眸光上下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她一看就是那種賢良淑惠的類型。
日後一定會是顧硯的賢內助。
而她是萬萬做不到這一點兒的,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她的事業要完成。
她緊抿着脣,將手中的尼龍袋子遞到二丫手中,“這是饅頭,你們拿着吃吧。”
說完,便頭也不會的離開。
她今天就不應該來這裏,顧硯根本就不需要她。
那個男人年前還對她說着那樣讓人耳目一紅的話,年後就把其他的女人帶回家。
她還真的是看錯他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就好像是被灌滿鉛一般,那樣的沉重。
眼角也有些泛酸。
何疏年從未覺得他們兩家之間這二里路這樣艱難,走到她家的時候,就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一回家,就將自己鎖在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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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窗前的衣服都被清洗乾淨,眉頭緊蹙。
劉豔站在門口,在看到顧硯回來之後,低着頭,抿脣一笑。
“響哥,你回來了?”她嬌羞的模樣,就好像是四月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
“這些都是你做的?”顧硯的臉色陰沉着。
劉豔點點頭。
顧硯眸色有些不悅,“日後這些你就不要做了,這些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你也應該回家了。”
他的每句話都透露着疏離。
劉豔擡眸,含情脈脈的看着顧硯,“響哥,你……你是嫌棄我了嗎?這些自然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我已經和我爹孃說好了,我嫁給你,不要任何彩禮錢。”
她看着顧硯,就好像在看着什麼大英雄。雙手不斷的收緊。
“曉紅,你早些回家吧,這段時間,你做的夠多哩。”顧硯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直接走進屋內。
“二丫,這饅頭和花捲是誰送來哩?”顧硯一進門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尼龍袋子。
他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哥哥,是疏年姐送來哩,她剛走一會兒。”二丫蹦躂着出來。
“嫂子,你怎麼哭哩?”二丫走到劉豔面前。
顧硯頓時大怒,“二丫,你在說什麼哩,誰是你嫂子?”
二丫被顧硯嚇哭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哥對她這樣大聲說話。
“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響哥,你別怪二丫,她還小,不懂事哩。”劉豔上前抱着二丫,開始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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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一把將二丫抓下來,原則上的事情,他不允許任何人放錯。
“二丫,記住,以後不許亂叫別人嫂子,記住了嗎?”他眸裏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