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沫繼續問道:“你拿貨去哪裏賣?”
“我是春市,你呢?”
“你是春市,我是京都,咱們所賣的地方壓根不一樣,哪裏存在競爭的關係,所以咱們可以去找其他省市的合作呢。”
寧沫的話一出,馬成功立馬心領神會,就見他挑了挑眉:“那……咱們分頭行動?”
兩人眼神交匯了,達成了意識。
於是乎馬成功戳了戳前頭排隊的人的後背,而寧沫則走出了隊伍,尋找着面向看去好說話的人。
就見她走到一個嘴脣乾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旁邊:“大哥,排了好長的隊了吧,喝口水吧?”寧沫說着從包裏拿出了一瓶汽水,直接遞了過去。
那人沒有接,一臉警惕地看着寧沫:“無事獻殷勤……”
寧沫沒生氣,仍舊噙着笑:“大哥,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看你嘴巴都幹了,先喝口水吧,這我還能把您怎麼了?”
那男人屬實渴了,可一直也不敢離開隊伍,就怕辛辛苦苦排的隊沒了。
看着笑容可掬的寧沫,再想想她的年紀,男人這才接了過來,用牙齒撬開瓶蓋,直接就對嘴喝了起來。
一口就是半瓶水下肚,總算是不渴了,中年男子這才說道:“說吧,我你到底想幹嘛?”那中年男子聲音中已經沒有剛纔的生硬。
寧沫喜上眉梢了起來:“我只是想跟你談一個雙贏的生意,你先聽我說完,再做決定……”
於是寧沫就一溜煙把嘴裏的話傾瀉而出:“所以咱們是不同的地方賣,壓根不是競爭關係,咱們應該是要雙贏呢,您想想一千的話咱們每一臺可都便宜10元呢?”
“成,只要你能尋找到1000臺,那我同意合作。”
兩人也就達成了共識,男子是哈市的,需要100件。
而後寧沫又走到滿臉潮紅,額頭冒着冷汗的男子面前,她拿出了一節手紙:“同志,我幫你佔位,你可以離開一會兒。”
寧沫的話讓男人一驚,他面露窘色:“你怎麼知道?”
寧沫點了點頭:“我學醫的,你去吧,如果不放心的話,我的手錶給你。”寧沫說着把自己的手錶摘了下來。
現在她現在也能最基本的望聞問切了,這人明顯是着急上廁所的面相,她也不擔心他把她手錶捲走。
這人會一直堅持,哪怕憋着滿頭大汗也不離開,可見買收音機的欲望是多麼的強烈了,所以應該也不會爲了一個用過的二手手錶放棄這個機會的。
果然不到五分鐘,那人就從附近的公廁一臉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
“剛剛謝謝你了。”
“不客氣,舉手之勞,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你是哪個地方的?”
“我是津市的。”
聞言寧沫就把自己的想法同他訴說了一下,最終不言而喻肯定是被她勸說了。
他要的也是100臺,畢竟100臺的價格可是比99臺單價低了5元,所以怎麼也都會盡量湊足100臺的錢。
而後寧沫又依葫蘆畫瓢又找了幾家,這個時候就知道這臉的重要性,寧沫一副清純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他們的警戒心放了下來。
再加上不是遞煙就是遞喫的……這些暖心的舉動,紛紛打開了他們的心防。
不到半個小時,寧沫又說服了好幾家,算算總量,共計600多臺,再加上馬成功說服的那300多臺,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已經有1100多臺了。
而後這十幾人中排隊最前的那個位置留了下來,十幾個人輪流排這個位置,沒有排隊的人則是該喫喫,該喝喝。
輪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這也是他們起早來的原因,不然等他們下班都可能拿不到貨。
聽到1100多臺的時候,無線電廠的主任有點錯愕,這可是頭一回以個人的名義購買這麼大的量。
不過看到付款的十幾個人,也瞭然了,雖然工廠少賺了不少,可也無折,誰讓他們廠是這麼規定的,只能無奈地開出了1100多臺的出庫條。
因爲需要檢查,所以這一千多臺的出庫時間饒是用了三個小時,此時已經三點多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心滿意足的笑容,他們已經形成了小型的聯盟,希望這樣的合作能多多益善。
而後每個人彼此都留下了姓名和聯繫方式,沒有電話的則留下了地址,用來發電報。
看着自己分到的50臺,馬成功嘴角都合不攏了,看着寧沫的表情無疑看到親姐:“寧沫你這也太厲害了,你把我之前沒辦成的事情辦成了。”
寧沫擺擺手,淡笑道:“你也有功勞,這是咱們一起完成的。”
“對,是咱們一起完成的,”馬成功點了點頭,而後看到寧沫還放在門口的收音機,“你這車需要晚上纔到,要不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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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沫喜出望外,她剛剛的解釋是車出去了,需要等晚上來接她,實則她是想等晚些天黑了,人去樓空,她就把東西收進空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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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是不方便?”
馬成功擺擺手:“這有什麼不方便,一腳油門的工夫,再說開車的是司機,也不是我,而且你今天可是幫我省了250元呢,來,我來幫你搬上車吧!”馬成功說着就要動手。
寧沫也沒阻止:“那就謝謝了!”
十分鐘後,這貨車就駛向了寧沫海市的家,一路上馬成功繼續開啓了他話癆模式。
寧沫也知道了,其實這馬成功竟然還是一個官二代,只不過他父親比較古板,一直讓他從政。
可他的性格哪裏適合,所以自己不顧家人的反對下海從商,而他的初始資金只有一千,其他的都是他這一年來賺的。
所以也就是他一年賺了人家七八年的錢,所以這個年代下海幾乎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到了寧沫的家,弄堂貨車是進不去的,所以只能一臺一臺地搬。
司機就留在車上看貨了,馬成功和寧沫就搬着東西有說有笑地往寧沫的家走去。
殊不知兩人的這一幕就被陽臺上的羅戰看在了眼裏。
他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煙而吐出,煙霧在他的臉上覆蓋了一層氤氳的紗,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