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子死氣沉沉的模樣,他喉嚨裏好像哽了刀片,連呼吸都是艱澀的:
“你……”
“你還傷着,先去包紮吧。”
墨絕夜坐在那裏,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目光定定的落在鳳離歌的臉上,從頭到尾都未曾移動半分。
就這麼目光深深的看着。
空氣又恢復了安靜,誰都沒有再說話,但無形之間,好似已經說過了千言萬語……
第一天。
鳳離歌沒有醒來,墨絕夜與君景淵難得和平的同在一個皇宮內,雙方的人手也各自駐紮,誰都沒有動手的意思。
第二天。
仍舊未醒,兩個男人都守着,外面的事事皆未過問,哪怕外面亂成一片,熱議紛紛,二人也寸步不離的守着。
第三天。
收到消息的墨傾風回到帝都城,告訴墨輕輕真相,皇后的死,孩子小產,一切都是君景淵的陰謀。
知道真相後的墨輕輕不敢置信,同時,追悔莫及,撲到鳳離歌的牀前哭,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第四天,第五……
彈指間,十天過去。
墨絕夜十日未換衣服,下巴長出了青蔥的鬍渣,眼睛裏佈滿通紅的血絲,頭髮也亂得掉下來兩捋,整個人狼狽而憔悴,像個四十歲的糙漢。
坐在牀前,盯着鳳離歌看,那出神渙散的樣子像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無論誰勸,他都不肯離開半步。
墨輕輕悔青了腸子:“皇叔,我一時糊塗……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
蕭策特別難過,楚北麟陪着她,還有蟹蟹和其他人,安太妃也難過得茶飯不思,外加墨絕夜的憔悴,她就像遭遇了雙重打擊,更加難過。
可她認爲只要還活着,就有希望。
就好比當初的她,傷的那麼重,不還是醒過來了麼?
堅持別放棄,一定能找到醫治的辦法,一定能等到醒來的那天。
第十五天。
這天傍晚,墨絕夜突然想通了,他把象徵着夜王府權勢的玉佩與兵符取了出來,扔在地上。
“都給你吧。”
他淡聲說完,格外小心的抱起牀榻上的鳳離歌,亦步亦趨的朝外走去。
君景淵想追的,可追出去四五步,便生硬的僵在原地。
他該怎麼追?
以什麼身份?
憑什麼去追?
他站在那裏,抓緊門框,眼睜睜的看着男人佝僂的背影、抱着毫無生氣的女子,一腳深、一腳淺的走遠,他的視線逐漸朦朧,眼中漸漸變紅。
走遠。
遠了。
直至消失不見……
腦中有什麼東西好像轟然傾塌,他頹然的跌坐在地上,這偌大的皇宮、這無上的權力,格外的冷。
他也什麼都不想要了,可已經回不到過去,意識到這一點時,一切都晚了。
晚了……
“太子殿下,夜王要出城,他手下的軍隊也都……”
御林軍急速跑進來彙報。
“讓他走。”
君景淵垂着眼眸,聲音很淡很淡,叫人幾乎聽不見,
![]() |
“讓他走,從今往後,我不會踏入江南城半步,以江南河爲界,我與夜王……徹底劃清界限,再也不會起半分爭執。”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