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有些緊張,擰開門鎖,看見門外的男子時,我很是驚訝。
和我想象中的,太不一樣了。
我以爲,方教授的朋友,應該和他年紀差不多。
結果,眼前這個男人,穿着一身休閒服,帶着一副無框眼鏡,看着才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他覷了我一眼,冷聲問,“老方的學生?”
我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隨後伸出手掌,“是的。您好,我叫寧希。”
他直接無視我的動作,換下鞋子後,與我擦身而過。
我尷尬的收回手,師母便喊我們過去吃飯。
餐桌上,他正坐在我的對面,臉上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小希,這就是我要介紹給你的老師,傅岑然。”
方教授介紹完,我笑了笑,原本想說些什麼,但看見傅岑然的表情,我不由有些拘束起來。
他表情還是淡淡的,問方教授,“這就是你想讓我收的那個學生?”
很有幾分輕蔑。
方教授夾了塊排骨給他,護短的說道:“你可別瞧不起小希,要不是因爲我現在身體沒那麼好了,不能親自教她,才捨不得把她介紹給你,你還不樂意了?”
傅岑然眉毛都沒有動一下,慢條斯理的喝湯吃飯,沒有說話。
方教授反倒笑了,只當他是默認,“既然你樂意,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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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方教授也拉着他去下棋。
一直到下午兩點,傅岑然起身告辭,方教授讓我送送他。
我硬着頭皮跟着傅岑然下樓,走到停車場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寧希是吧?考慮到老方的身體,所以我剛纔什麼都沒說。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對設計半途而廢的人。據我瞭解,你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準備重新撿回設計的吧?”
我怔住。
他說的雖然不全對,但似乎是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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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我的反應,冷笑一聲,隨後繼續說道:“可惜,設計不是垃圾,你想撿就能順利的撿回來。就算這次撿回來了,準備什麼時候又扔掉?”
他說的很直接,一針見血,言語間滿是對我的不屑。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我清楚,方教授一定是很認可他的。
我擡頭看向他,堅定地說道:“我從沒有把設計當成過垃圾,我敬畏設計,也很想把設計這條道路走好,您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努力證明自己所說的。”
他的表情紋絲不動,擡手敲了敲右側一輛車的車窗,車窗很快降下,他對裏面坐在駕駛座的人說道:“把那份比賽規程給我。”
駕駛座上的人遞出一份文件。
“還是先證明給我看吧。你只要能進前十名,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他接過,直接塞到我手裏後,拉開車門上車,轎車揚長而去。
我看向手裏的文件,只覺得壓力更大了。
原來傅岑然有自己的工作室,正在招設計師,但寧濫勿缺,決定用設計比賽來選人。
根據規則,每個報名的人,需要在截止日期內,交出一份珠寶設計稿,以及設計理念。
比賽已經開始了幾天,而我只剩下十天時間了。
回到家,我趕緊上網查了傅岑然的工作室,想大概知道會有多少人蔘加比賽。
結果,什麼都沒有查到。
我心裏愈發沒底了。
之後幾天,我都在家裏全心全意的準備設計稿,一次一次推翻重來,整個人焦躁得不行。
不僅是因爲,太想得到傅岑然的這個機會。
更是因爲,我想要證明給他看,我是認真對待設計的。
雪珂打過一次電話,約我出去,我都直接拒絕了,答應交了設計稿後再陪她。
在連日的晝夜顛倒下,我終於設計出了一款雙層手鍊,用鏤空星星做點綴。
但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不夠滿意。
又花了兩天的時間完善修改細節,我踩着截止日期,把稿子發送到了比賽規程上的指定郵箱。
忙完這一切,我總算踏踏實實睡了一覺,直至第二天的中午,雪珂按響我家的門鈴,我才醒過來。
她拎着外賣袋走進來,把吃的一樣樣擺到餐桌上,“就知道你肯定還沒吃飯,特意在你喜歡的餐廳打包的。”
我頓時笑了,簡單洗漱後就去吃飯。
“怎麼我叔叔開除你的事,你都不和我說啊?吃這麼大的虧,還一聲不吭,要不是我前些天回家吃飯,聽說了這件事,你打算一直不告訴我?”
我剛坐下,雪珂就因爲周子昀父親開除我的事情,替我打抱不平。
我倒了杯水喝,笑了下,“不是不想告訴你,是省得你替我操心,再說了,我也沒吃什麼虧。”
我真正吃虧的地方,是在蘇珊珊身上。
白依依提供的那些證據,我遲早要公之於衆!
她捏起個桂花糕,吃了口,問道:“那你那個珠寶設計比賽的事情怎麼樣了?”
“昨天剛交了設計稿,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我沒有傅岑然的私人聯繫方式,全部是按照比賽規則在走流程。
“好吧,要不是我叔叔開除你,你也不會突然沒了工作。”
她本來無精打采的,說着說着,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眸子忽然亮了起來,“要是這個比賽沒通過,你來我這上班吧?也是做設計師,我那個淘寶店,如果加上配飾一起賣,也許銷量會更好!”
我看着她這樣爲我考慮,心裏暖融融的。
我嚥下嘴裏的桂花糕,“別,我的設計水平我清楚,你隨便招個設計師,能力都比我強。”
她又蔫了。
我知道她是因爲我被他們家公司開除的事情,心裏過意不去,我哭笑不得,“雪珂,這真的和你沒關係,你要是想幫我做點什麼的話,不如幫我叫個換鎖公司過來,把我家的鎖芯換一下。”
程錦時那天早上離開時,還是把我家那把鑰匙拿走了。
這幾天太忙,我一直沒顧上這件事。
也可能,是我心裏有所期待。
但我清楚,我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我馬上叫!”她當即拿出手機,在網上找換鎖公司。
預約了換鎖公司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問,“爲什麼突然要換鎖?”
我放下筷子,也沒有打算瞞她,“程錦時有我家鑰匙。”
她差點跳起來,“什麼鬼?!他都和蘇珊珊訂婚了,拿着你家的鑰匙算怎麼回事?!”
我不由苦笑,我也不知道,也算怎麼回事。
下午三點多,換鎖公司就來把鎖芯換了。
我拿着新的鑰匙,心裏有些沉悶。
這樣,我和程錦時之間可能有的交集,就又少了一些。
雪珂看出我不開心,又想着我在家裏窩了這麼多天,就拉着我出門逛街。
晚上我們在餐廳吃飯時,我纔想起來,我忘了給房東宋璟打電話。
按道理,我換鎖,應該提前和他說一聲的。
我拿起手機就撥出了電話,他那邊接通的也快,只是一片嘈雜,音樂聲震耳欲聾。
“你好,我是寧希……”
我們從沒打過電話,我擔心他沒存我電話,準備先自我介紹。
結果他直接打斷,聲音混合着音樂,很難聽清楚,“有什……事嗎?”
有什麼事嗎。
我正要說話,他又扯着嗓門說道:“看微信。”
掛了電話,他的微信消息就發過來了。
是一個定位,“夜色酒吧”的定位。
還有一句話:【有事情過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