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微瀾來了,葉栩栩哭得更起勁了,伸手投入她的懷抱。
說話都不利索了,“是我老爹…他竟然要殺我,爲什麼啊?”
沈微瀾知道她已經軀體化,她擡手輕掃着她的背部,低聲安撫,“栩栩,你先聽我說,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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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身體好了,我陪你回M國,我跟你一起質問他好不好?
你的身體已經軀體化了,不能再激動了,你想想你如果現在出事了,最受益的是不是他?”
她其實在十分鐘前就到了,只是一直沒進來,她也沒想到會聽到這麼爆炸的信息。
雖說她也察覺到葉銘朗的端倪,也猜到他派來的人不懷好意,可她也真的沒想到。
他一直給栩栩下藥,虎毒不食子啊!葉銘朗爲什麼要這麼做?
梁茹詩也在一旁勸說,“栩栩,你聽沈小姐的,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一定要相信她說的。
我們所有人都想你好,都希望你能平安。”
“唯獨他是嗎?”葉栩栩忽然自嘲一聲,她低着頭,眼淚順着掉了下來,“別人都說有了繼母就有後爹,可爲什麼到了我這裏就反着來?”
繼母是好的,反而親爹要置她於死地。
她這是犯了什麼死罪嗎?她一定要死不可?
沈微瀾沒有繼續話題,而是端起放在一旁的藥,“栩栩,身體重要,先將藥喝了好嗎?看到你這樣,我很心疼。”
“閨閨,我的心很痛,你懂不懂我的感受?”葉栩栩哽咽,她也不想哭,但就是止不住眼淚。
她的心臟被最親的人狠狠劃了幾刀,血流不止。
“我明白,我十分理解你的感受,但當下最重要的還是你的身體,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沈微瀾安撫葉栩栩,最痛的莫過於被自己最親的人插刀子。
“我這樣的身體還有以後嗎?”葉栩栩苦笑,她以前總是動不動就發燒,她以爲是自己抵抗力問題,但現在看來並非,而是葉銘朗一直在她的飲食裏下慢性毒。
讓她短時間死不了,但身體卻變差了,時不時發燒就是一個信號。
可她那時候大意,以爲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
葉銘朗也跟她說別老是去看醫生吃藥,是藥都有三分毒,會讓她的身體更差。
她當時相信了,每次發高燒,她基本都是硬抗,物理降溫。
現在回想起來,她就是一個大傻子。
“你別想那麼多,你現在還好好的,一切都還沒有機會。”沈微瀾喂她喝藥,“聽話好嗎?喝了藥,身體纔會好得快,你就算不相信其他人,你也該相信我,對嗎?”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的身邊永遠都有我,我會陪你渡過難關。”
葉栩栩目光呆呆地看着沈微瀾,她微不可見點了點頭,“好。”
看着葉栩栩將一碗藥全喝完,一旁的梁茹詩才鬆了口氣,臉上纔有了笑意。
“那我不打擾你們聊天了。”梁茹詩轉身出,順手將房門關上。
“微瀾,我…”葉栩栩纔剛開口,沈微瀾便打斷了她,“你先好好休息,我在這裏陪着你。”
她不想她被困在自己的世界了,反覆去想那些事。
其實沒那麼多爲什麼,每一件事的發生總會有它的原因。
葉栩栩抿緊脣瓣,她躺下了牀,哪怕是閉着眼睛,但腦子裏想的都是那些事。
沈微瀾在旁陪着她,她知道她精神緊繃,她便幫她按摩太陽穴,她還像小時候那樣給她唱歌,讓她心情儘量放鬆。
或許是沈微瀾的歌聲將葉栩栩帶回了小時候,讓她的身心暫時安穩了下來,逐漸地,她進入了夢鄉。
看她睡着了,沈微瀾躡手躡腳下牀,生怕會吵醒她。
來到客廳,梁茹詩跟唐夫人都在這裏,但霍鋆驍卻不在。
“怎樣?栩栩睡了?”見沈微瀾下樓,梁茹詩緊張地站起身,擔心葉栩栩一人在樓上。
沈微瀾點頭,“睡了。”
“那就好,她也該好好睡一覺了。”梁茹詩嘆息一聲,從醒來到現在,栩栩都沒有睡過,一直都是精神恍惚的模樣。
“抱歉,阿姨,是我誤會你了。”沈微瀾看向梁茹詩,她彎腰道歉。
梁茹詩擺了擺手,“別說這種話,我知道大家都希望栩栩好。”
“嗯,栩栩不在這裏,那你可以告訴我,葉銘朗爲什麼要殺栩栩?”沈微瀾追問,她想過很多個可能,虎毒不食子,葉銘朗能幹出殺害自己女兒的事,那麼就有一個可能性。
栩栩大概率不是他親生的。
就算梁茹詩跟栩栩說她是葉銘朗親生的,那也是安慰她的。
梁茹詩面色爲難,她重重嘆息一聲,“你們也別多問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栩栩也醒了,我不會讓她再回M國的。
葉銘朗那邊我會處理好的,就讓他們老死不相往。”
“可這件事還沒過去,你也看到栩栩有多痛苦了。”沈微瀾擰眉,聲音略提高。
梁茹詩不答反問:“如果真相會讓栩栩更加痛苦,那你還覺得真相重要嗎?”
沈微瀾的心咯噔一下,她滿腹狐疑,到底栩栩做了什麼事才讓葉銘朗多次殺她?
“是跟栩栩母親有關的?”
“一半半吧。”梁茹詩的目光與沈微瀾對視,“我只能跟你說,事情的起因都是因栩栩還有她媽媽,如果你是爲了栩栩好,你也別再追問真相。”
沈微瀾臉色複雜,心裏五味雜陳,梁茹詩越是這麼說,她就越覺得事情不簡單。
嚴重性可能已經超過栩栩是否是葉銘朗的親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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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不作聲的唐夫人忽然開口,“其實有時候知道真相也未必是件好事,做人有時候還是糊塗點比較好。
沈小姐,茹詩不會害栩栩的,你要是真爲栩栩好,你也別追問真相。
對我們來說,當下最重要的是栩栩的身體,雖說她已經甦醒了,可她體內還有毒素,還需要處理。”
沈微瀾擡頭看了眼唐夫人,她長得溫柔大方,穿着紫色旗袍,頭髮盤起,雖說已年過五十歲,但歲月並未從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反而更加多了幾分韻味。
唐明煦就長得跟他母親十分相似,是溫文儒雅的類型。
她驀地想起之前相親的事,“所以之前安排栩栩相親的人是你?不是葉銘朗,是你打算撮合栩栩跟唐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