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小友,你先放開老衲,萬事好商量。”老和尚邊走邊道。
燕瑾瑜沒理他,繼續扯着他往前走。
“你好歹告訴老衲要去做什麼吧,沒頭沒尾地拉老衲過來,老衲惶恐。”老和尚又道。
這老和尚還是和以前一樣聒噪,燕瑾瑜壓了壓心頭的煩躁,冷冷開口:“救人!”
老和尚奇了,”你要救人?救誰呀?”
燕瑾瑜不耐,“閉嘴!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說話間的功夫,已經進入院子,來到初韞的房間外。
青鳶、青鶯兩人跌坐在門外的地面上,呆呆傻傻的,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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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夫要再次給初韞施針,兩姐妹在屋子裏幫不上忙,被趕了出來,只能窩在外面,等着初韞醒來。
燕瑾瑜暗道不妙,拉着老和尚就要進屋。
兩姐妹見燕瑾瑜要進房間,擦了擦眼淚,呵斥他,“你不許進去!”
燕瑾瑜怎麼可能理會她們,腳步一刻也不停。
兩姐妹攔不住燕瑾瑜,只能跟着他進屋。
屋內,孫大夫又給初韞施了一遍針,正在寫藥方。
燕瑾瑜環視房間,發現初韞仍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眉心狠狠皺起。
他走向正在寫藥方的孫大夫,“她怎麼樣了?”
孫大夫從沒有見過燕瑾瑜,被他滿身的冷意駭住,訥訥道:“你是何人?”
李護衛此時也握着劍來到燕瑾瑜身後。
此人來歷不明,即便是他送初韞回來的,李護衛還是不能放心。
他抽出劍,指向燕瑾瑜。
“說,你究竟是誰?”
哪怕身後有劍抵着,燕瑾瑜仍然不爲所動,冷冷盯着孫大夫,薄脣輕啓:“她到底怎麼樣了?”
燕瑾瑜身上這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實在嚇人。
孫大夫手中的筆驚得掉落,瞳孔微縮。
老和尚見到此情此景,眼皮狠狠一跳。
這傢伙,還是同以前一樣,性子太乖張。
“阿彌陀佛,小友說要救人,是想救這位姑娘吧。”老和尚指向牀上的初韞。
“兩位施主不必驚慌,這位小友沒有惡意,他找老衲來,也是爲了救人。”老和尚這話,是說給李護衛和孫大夫聽的。
李護衛聞言,看向老和尚,“你又是何人?”
老和尚:“我是靜海。”
李護衛擰了擰眉,什麼靜海?他沒聽過。
倒是一旁的孫大夫眼睛明顯亮了起來。
“莫非您是白馬寺住持靜海大師?”孫大夫追問。
“阿彌陀佛,老衲不過一普通和尚,不敢妄稱大師。”
這便是承認了,孫大夫激動得不行,連忙站起來。
此刻他也顧不得燕瑾瑜冰冷的眼神,繞到桌子另一旁,直奔老和尚而去。
孫大夫躬身行禮,“大師在上,還請救我家小姐一命。”
李護衛這時也反應過來,原來眼前人就是他們遍尋不得的白馬寺住持靜海大師。
他收回劍,跪倒在地,“求大師救救我家小姐。”
青鳶、青鶯也跪了下來。
老和尚:“阿彌陀佛,施主們快請起,我這就去看看那位姑娘。”
說罷,老和尚來到初韞身邊。
“原是這位施主。”
老和尚認識初韞,他尚在京中的時候,謝家老夫人曾帶着她來求過藥。
他坐在牀榻旁的椅子上,拉過初韞的手,開始把脈。
孫大夫、李護衛趕忙來到老和尚身邊。
燕瑾瑜沒有動,轉在原地,轉過身,死死盯着牀上的初韞。
面具擋着他的面容,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他一向冰冷的眸子此刻卻多了幾分擔憂。
剛剛孫大夫和李護衛請求老和尚的話,已經讓燕瑾瑜明白,初韞情況很不好,很棘手。
燕瑾瑜不由慶幸,還好他沒有一走了之,還好老和尚今日雲遊回來了。
有老和尚在,林初韞會沒事吧。
待到宋昭明艱難走進屋子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眼前的畫面——所有的人,不論是那個帶着面具的人,還是李護衛、孫大夫、青鳶、青鶯,都盯着老和尚和初韞看。
他們的沉默,使屋內的氣氛格外壓抑。
宋昭明的心狠狠提起。
他不敢說話,只是像衆人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和尚和初韞,在心中默默祈禱初韞可以平安無事。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在等待中無事可做更是煎熬。
衆人苦苦煎熬,彷彿等待判刑的犯人,一面憂心不止,一面期盼老天保佑,柳暗花明。
終於,老和尚收回手。
“大師,怎麼樣?”李護衛性子急,問出了大家想問的問題。
衆人翹首以盼。
老和尚嘆氣,“三年前,老衲給這位姑娘看過病,也寫了藥方,卻沒想到今日再見她,她的病竟然比以前更嚴重了,這期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大師,我家小姐自得了藥方,每日都按着藥方抓藥來喫,一日也不敢耽誤,只是前段時間,我家小姐落水,高熱昏迷,萬幸後來醒了,只是身子明顯不如從前。這幾日她又開始犯病,時不時心口疼,養了幾日,也見好了,誰承想,今日竟然咳出了血。”青鶯說道,眼眶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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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她原本就是胎裏帶出來的弱症,又有心疾,需要好好調養,落水一事,對她損害極大,所以纔會接連犯病。”
老和尚的話落在不同人耳中,卻有不同的滋味。
青鳶、青鶯自責沒有照顧好初韞,才使她受了這麼多苦。
宋昭明只恨初韞落水之時,他沒有陪在初韞身邊。
燕瑾瑜心臟狠狠一揪,後背劃過冷意。
他怔怔地看着初韞。
原來,竟然是他害了她嗎?
“您能治好她嗎?”打破死寂氣氛的是宋昭明的話。
少年握着拳,手心泛起刺骨的疼痛,眉眼沉沉,滿目絕望。
老和尚搖頭,“她的病,原也不是治的,必須好好調理,若按老衲先前的方子服用,可保她三四十年的壽命,可現在老衲不敢保證。”
“現在你能保她多久?”宋昭明追問。
所有人都看向老和尚。
“七年,至多十年。”
哪怕是十年,那時初韞也不過二十五歲,這樣鮮活的年紀,真的要就此凋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