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嫣是我父親妹妹的獨女,去年剛來的相府。”裴厭缺道。
“哦!哦……”褚廷英長呼一口氣。
相爺那邊的表妹啊,嚇死他了,他還以爲是……
惢嫣眼眸微轉。
父親妹妹?
爲何不直接說是姑姑?
是怕褚廷英誤會?所以關於裴厭缺的身世,褚廷英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好吧,她知道了,這二人很鐵。
“不對呀,你父親……相爺他有妹妹?”褚廷英突然驚道。
“有啊。”裴厭缺輕笑。
“我咋不知道?!”
十年,他的確能錯過許多上京之事,但是裴相爺……他怎麼也不可能憑空多出個妹妹啊!
“養妹……哦不,義妹?”褚廷英試探性的問。
“親妹妹。”
“啊?”褚廷英腦子要燒壞了。
沒聽說過,真沒聽說過。
算了,不重要。
看着二人坐在一起,裴厭缺眉目溫和的模樣,褚廷英不禁感慨,“能讓小缺兒上戰場都念念不忘之人,我今兒個可算是見着真人了。你應該知道我吧,我是褚廷英。”
“久聞褚世子大名。我是宮惢嫣。”惢嫣淡笑,二人正式交換名姓。
褚廷英在這邊,惢嫣便沒有多待,回了芳菲苑。
晴咕跟纏枝關係好,她把這消息告訴了她。
高興至之餘晴咕又擔心好友過得的不好,幾番欲言又止,惢嫣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她還是希望她們可以和纏枝相認。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大抵是不可能的。”惢嫣輕呷茶,淡道。
“姑娘……”
“她現在跟了南蠻王子,那那赫託若待她不好,我或許還有理由將她爭回來,可看起來並非如此。”
纏枝……哦不,花腰口口聲聲說那赫託禁錮了她,說他是暴徒,限制她的自由。
可惢嫣明白,她只是不喜歡那個男人。她厭惡他所有的行徑,覺得他待她不好。
不見得。
她當着南蠻婢子說南蠻王子的不是,那婢子毫無反應,顯然是聽慣了。這換在旁人身上,她不一定可以這麼任性。
她沒心思花大功夫從南蠻王子手裏爭人,爲了花腰的區區“自由。”
她回到她身邊能做什麼?給她盤發洗衣服?
很可笑。
“南蠻人粗鄙霸道,他若真的對纏枝不好呢……”
“晴咕,她有新名字了。”惢嫣低低一嘆,想了想道,“有機會的話我再看看,那男人若真待她不好,再做旁的打算吧。”
畢竟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
“是。”晴咕順服的跪在她腳下,上半身貼着地板,“奴婢替纏……花腰謝過姑娘了。”
裴厭缺是傍晚來的芳菲苑。
惢嫣中午去弄墨軒明顯有事找他。
裴相得知褚廷英來了,留了他吃晚飯,他將人送走,這才抽出空尋惢嫣。
惢嫣便把纏枝的事告訴了他。
裴厭缺顯得很驚訝,“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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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爲這是那些無聊的畫本子裏編出來的說法,不成想還真有。
“那你有什麼打算?”他問。
惢嫣組織了下措辭,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裴厭缺表示贊同的點點頭。
他知道那婢子對她來說不一般,但她能這麼想的話,很剔透。
“近來射箭練的如何了?”他突然問。
“近來有勤加練習哦!”惢嫣揚眉,“我能射到靶心了!”
如果不是天黑下來,她還真想展示給他看呢。
裴厭缺眸低帶着淺淺溺笑,擡手揉了揉她的發,表讚許,又問,“過幾日有個冬狩,有興趣去看看麼?”
她最近對騎射很感興趣呢。
“咦,我怎麼不知道?”
“今日蠻使剛向陛下提的,陛下應了。”
其實皇帝一般開的都是秋狩,這次也是應那赫託之意設的冬狩。
惢嫣點點頭,又問,“你要去嗎?幾時?三號我得代相府參加李家的婚宴。”
“五號。”裴厭缺頓了頓,道,“蠻使大有挑釁之意,我去瞧瞧,不上場,湊個熱鬧。”
惢嫣笑了,“那我也去湊個熱鬧好了。”
—
李家的喜宴是李扶姿邀惢嫣去的,她的長兄要成婚。
李家還給裴相遞了帖子,雖然李家是裴黨,但裴相還沒有空去參加一個小輩的婚宴,就推給了惢嫣。她即是李扶姿的好友,又是裴家掌家人,代相府去再好不過了。
惢嫣沒想到的是,李扶姿還邀了章硯初。
她們後來閒聚在一起時,她曾問過惢嫣和章硯初是什麼情況,惢嫣答覆是普通表兄妹。
李扶姿大抵是看上他了。
說起來,這表兄這幾日都沒來煩自己,惢嫣險些都要忘記府上還住了這麼一個人。
他笑眯眯湊上來說自個兒是受了李家姑娘邀請,惢嫣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表兄同李家姑娘私下認得?”
“見過幾面。”章硯初道。
“只見過幾面便去參加李家婚宴?表兄,你可別忘了還有賀禮。”惢嫣打趣。
“放心吧表妹,我知道禮數的,已經備好了。”章硯初道。
出了府門,他徑直走向後面那駕馬車,那是他自己的馬車。
惢嫣秀眉微挑,帶着晴咕進了前面那駕。
她感覺這表兄對她已經沒有那個意思了。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免得這段時日搞的尷尬。
—
車軲轆聲陣陣,不多時便到了李府前。
李父是正三品工部侍郎。
長子李亭也在朝堂謀得一席官職,李扶姿是他的嫡女,李亭的胞妹。
將請柬同賀禮交到管家手上,二人一道入府去。
府邸中張燈結綵,朋客頗多,熱鬧非凡。
新娘子還沒被接進府來,喜宴就還未開始。
“惢嫣!”熟悉的聲音傳來,李扶姿歡喜的跑過來,瞧見她身邊的章硯初,她歡脫的姿態變得文靜許多,微微頷首“章公子。”
“李姑娘。”章硯初含笑,文質彬彬。
李扶姿領着他們進喜堂,尋了個長桌讓他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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惢嫣瞧的出她想跟他們聊會天兒,然喜宴客人頗多,她被另外幾個姑娘叫走了。
這屋中有地暖,外頭天寒地凍的,這裏暖和的緊。
桌前擺着果酒,惢嫣是喝的了酒的,她倒了杯慢慢品嚐。餘光便見章硯初看某處眼睛都看直了。
她循着他的視線一瞧。
額。
葉昭沅。
頓時沒什麼興致了,剛要回頭,卻見那青褂粉披衣的少女朝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