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皮開肉綻的痛感傳來,時綏一下子就沒了支撐拄拐的力氣,捂住胳膊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因未不堪忍受的痛楚導致眼淚生理性地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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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聿在她摔倒前扶住了她,對着嚇呆住的林姨喊了一聲,“去拿紗布。”
“哦、哦。”
林姨驚醒,手忙腳亂地去找藥箱。
這時,聽到屋裏動靜的保鏢趕緊衝進來,卻因眼前場景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不敢對傅文舒怎麼樣,只能等着傅時聿發話。
“傅九,去開車。”
傅時聿臉沉得嚇人,語氣也冰冷至極。
“是。”
傅九轉身跑了出去。
林姨拿了紗布過來遞過來,傅時聿接過,撩起時綏的袖子,看着手臂血肉模糊的傷口,眉間的陰鬱瀰漫開來。
他薄脣繃直,眼神冷厲地掃了傅文舒一眼,僅僅這一眼讓傅文舒如墜冰窖。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傅時聿沒再耽擱,抱起臉色蒼白的時綏,沒和傅文舒說一句重話,大步往別墅外走去。
傅文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她看到手中沾着血跡的刀,嚇得扔進了水池,臉色煞白地看向周嵐,搖頭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周嵐附和着點頭,神情複雜地盯着失魂落魄的女兒,艱澀道,“媽媽知道,是意外。”
傅文舒像是想到什麼,整個人猛然驚醒,再看到傅時聿抱着時綏走到了大門口,她趕緊追了上去,膽怯地喊出聲,“哥……”
然而傅時聿並未迴應,腳步不停地走過花園,迴應她的是極度的冷漠。
即使在剛纔,傅時聿還沒有無視她到這個地步,只是到了這一刻,傅文舒心裏終於不得不承認,一切都沒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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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知後覺地捂着臉痛哭起來。
周嵐靜靜地盯着蹲下身哭泣的傅文舒,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從剛纔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都結束了。
傅九很快把車從停車位裏開出來,傅時聿抱着她上了車。時綏本就怕痛,此刻她覺得自己已經痛得五感盡失,只想着誰能把她打暈。
傅九發動車子,從後視鏡裏看到傅時聿陰沉的臉色,有短暫的恍惚,他好像從未見過少爺這麼生氣過。
傅時聿確實在生氣,他氣懷中的這個女人不自量力,竟然徒手去搶刀,也更氣自己,竟然晚了一步,又讓她因爲和自己有關的事而受傷。
時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無暇顧及他在想什麼。
她閉着眼,咬着脣以此來緩解疼痛感。傅時聿冷着臉掐住她的下頜,沉聲道,“鬆口。”
他手中用了力道,才逼着她鬆開了牙齒。
然而就當時綏以爲就這麼結束了的時候,口中橫過來一根手指,她費力地睜開眼睛,迷茫地對上傅時聿裝滿着太多情緒的眼。
她第一次見到他的眼睛裏有這麼多的情緒。
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痛昏了頭,傅時聿那雙漆黑狹長的眼眸裏,往日裏都是波瀾不驚的,可此刻卻有着怒意,後悔,還有一絲難以忽視的心疼。
她避開他的手指,有氣無力地道,“你這是幹什麼?”
“別咬自己,嗯?”
男人低下頭,聲音裏有一絲啞,故意放低的音調有着難以忽視的溫柔。
時綏脣邊扯出一絲無力的笑,“所以你要用自己的手指替代?”
“嗯,我皮厚。”
時綏忍着痛笑了,她閉了閉眼,歪着頭,“我不要,你都沒有洗手。”
傅時聿,“……”
“那你也不準咬自己。”
時綏點了點頭。
她也不是故意咬的,只是下意識的動作,畢竟手臂上的傷真的很痛。大概是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覺勾起了她心底的委屈,自從嫁給傅時聿以來,找證據沒半點進展,各種事兒倒是發生了一堆。
前幾天剛腳骨折,還沒好一些,今天這又是燙傷又是流血的。
簡直是流年不利。
傅時聿知道她痛,也恨不得自己代她痛,尤其是看到乳白色的居家毛衣上紅了一片,心裏升起如針扎般的疼。
他何嘗不是在想,好像時綏嫁給他之後,什麼好處沒撈到,反而天天受傷。
這種作爲男人不能保護好自己女人的挫敗感讓他頓時覺得呼吸不順。
他扯了扯領帶,皺着眉對着開車的傅九道,“開快點!”
傅九看着前方上班高峯期的車流,想說不敢說,只能使出全身本事,在車流中超車。
很快到了醫院,傅時聿抱着時綏一路進了專屬病房,頂樓頓時亂成一團,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很快護士長急急地跑過來,“傅總,邵主任在做手術,不然讓陳醫生過來?”
傅時聿把時綏小心翼翼地放在病牀上,才轉過身不耐地瞥向護士長,“我不管是誰,趕緊來個人,不是早就通知了嗎?”
“您指定邵主任,但是他在做手術,所以想等您來了再安排。”護士長還想解釋,但接到他冷肅的眼神時,立刻改口,“是我失職,我馬上讓陳醫生過來。”
說着,退出病房。
時綏閉着眼睛,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汗。
真的好疼。
於是忍不住哼了出來。
傅時聿眉頭狠狠地皺起,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撫去她額頭上的汗,低頭輕吻着她的額頭安撫,“醫生馬上來了,再忍一下,嗯?”
時綏依然閉着眼,但還算乖順地點了點頭。
很快,一個年輕的男醫生推門而入,護士長跟在身後,推進來一些工具。
傅時聿轉過身,看見男醫生年輕的臉後濃眉更是擰了一下,一張俊臉上寫滿了不滿意,護士長連忙解釋,“陳醫生很優秀,對於這種傷很拿手的。”
陳醫生畢竟年輕,雖然專業過硬,但是還沒有應對過這種層面的人。
聽護士長說,傅氏是醫院的大股東,說白了,就是幕後老闆。
外加上傅時聿氣場太強,站在他面前幾乎本能的被壓制,陳醫生頂着壓力在他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病牀邊。
傅時聿沒有阻止,現在外科只有這麼個醫生,護士長是醫院老人了,她不敢拿這種事忽悠他。
陳醫生把染血的紗布拿開,看着瑩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時,也忍不住皺了下眉,
“傷口需要縫合。”
時綏原本是閉着眼的,她不敢看自己的傷口,此時聽到要縫針,眼睫毛都跟着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