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的繮已經撐到了極限的男人,心臟沒來由地冰寒透頂。
他這樣的男人,他叫盛千馳,從來不覺得被威脅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倘若有人威脅他,會讓他覺得比世上最可笑的笑話還要好笑。
因爲他會讓威脅他的人生不如死。
但身下這個儼然是他的板上的魚肉的女人,一句簡單的威脅,那麼凌厲地刺痛了他,讓他不寒而慄。
她如果恨他
不,他不想要那樣的結果。
可是,他真的需要她,如果今晚放過她,他要怎麼辦
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咬牙隱忍着軀體深處漫上來的幾乎要摧毀他的欲望,但也沒有離開她,就那麼抵着她的耳邊低喃,“佳音,你就這麼不想做我的女人嗎”
顧佳音抿着脣沒有說話,同樣的答案她已經重複了很多遍。
盛千馳深呼吸着,以緩解那種就要淹沒理智的欲望,“我今晚喝了十幾杯酒,那酒”
不言而喻,他很需要她。
顧佳音懂。
但,她不想因爲不相干的人的生死,而委屈地獻出自己的身體,她早已過了愛心氾濫的年齡。
磨難讓她的心比鐵還要冷硬。
“你可以去找其他女人。”
“呵”盛千馳自嘲地冷笑,她果然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就那麼輕描淡寫地讓他去找別的女人。
他突然非常恨。
他這樣的男人,從來不恨人,除了對裴念晨有着極致的討厭,對任何人都夠成不恨,包括將他遺棄了那麼多年的親生父母,他也從不曾恨,只是冷漠而已。
但此刻,他恨透了,不是恨顧佳音,而是恨自己。
曾經他那麼孤傲地認爲,他不會對任何女人妥協分毫,可身下這個女人,他一而再地狠不下心,哪怕此刻烈火就要將他焚燬。
顧佳音,難道就是傳說中命定的劫數嗎
他突然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脖子,那種自白皙的皮膚下漫上來的血腥味,讓他突然想摧毀所有能夠摧毀的東西。
他知道,他必須要離開,否則他一定會毀了身下這個女人。
所以,他咬着牙,猛然坐起,粗魯地扯開了綁在她手腕上的布條,像是恨極了一樣,將她一把甩下了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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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的頭猛地撞在了桌角上,他一字一字從聲門深處逼出來,“顧佳音,你這個冷血的女人”
說完,他翻身下牀,邁着踉蹌的步子,大力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失去理智的男人,真的沒有控制好力度,顧佳音被甩下牀時,毫無防備,頭撞在桌角上,撞破了額頭。
但她的心卻是驟然鬆懈了下來,那個男人算是放過他了嗎
很快,李嫂衝進了房間,將顧佳音扶了起來,“佳音,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沒事。”顧佳音剛站起來,就聽到了樓下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盛千馳要出去嗎
以他現在的狀況,獨自開車走山路
也許是因爲他在極度難受的狀況下,最終還是放過了她,她心生了感激,顧佳音突然吩咐李嫂,“李嫂,你去看一下,盛千馳是怎麼離開的”
“好。”
李嫂慌忙跑下樓,詢問了保鏢之後,又匆忙跑上樓,“佳音,馳少爺是自己開車出去的。”
顧佳音,“”
她以爲盛千馳喝了那麼多有問題的酒,而且她也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撐到了極限,他會找個順眼的女人來水雲間解決需求,就算要去外面,也會讓保鏢護送,可他居然自己獨自開車出去了。
黑夜下的山路,他是不要命了嗎
顧佳音突然沒來由地擔憂,爲盛千馳擔憂。
他那樣傲視一切的男人,翻手雲覆手雨,豈會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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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他委屈地在她的牀下睡了一個月的地鋪,不過是一種逗弄女人的情致,那麼在這種隨時被烈火焚身的情況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尊重她的意願,你還能否認他是真的憐惜她這個人嗎
顧佳音突然像是沉澱下了心裏懸浮了千年的塵埃,抓起桌上的車鑰匙便向外走。
李嫂情急地拉住她,“佳音,你去哪裏”
“我去找盛千馳。”
“可你額頭上有傷。”
“沒事。”
顧佳音邊走,邊用紙巾隨意地擦了擦額頭上流下來的鮮血,很快,她也驅動了自己的車子離開了水雲間,順着山路一路追尋盛千馳。
夜真的很黑,她的車技很好,車子開得飛快,卻始終也未能發現盛千馳的影子。
心臟不由自主地越來越緊。
盛千馳離開水雲間時,精神已經有些恍惚,正因爲恍惚,纔將車子開得像飛一樣。
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下開車很危險,但他必須離開水雲間,否則他不保證下一刻還會再次闖進顧佳音的房間。
大概是因爲走過無數遍這條山路,他憑着本能的熟悉感,一路開到了山底,到也沒有出什麼意外。
骨子裏渴望有個女人來解除他的痛苦,可是心裏又時刻提醒自己不可以,因爲顧佳音那個女人太倔強了,他若真染指了別的女人,她日後更不會要他了。
然而他是盛千馳,他有至上的驕傲,不願被人看到他此刻的狼狽,所以他一個人開着車向着山腳下的西海岸去了。
他想將自己泡進冰冷的海水裏。
恍恍惚惚地將車子一路開到了海岸邊,熄滅,一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邊推門下了車。
“千馳。”
嬌美的女音驀然從身後想起,那聲音那麼像顧佳音,像是超強的磁場吸走了他所有的感官神經。
她來追他了嗎呵,怎麼可能
倏然轉身,一眼看到了她。
月光下,一身白裙,長長的黑髮,笑容溫婉,氣質出塵。
那不就是七年前的顧佳音嗎
她很美,在夜色下,就像帶着光暈一樣,剪出月白色晶瑩的光澤。
“千馳,”她走近他,玉手撫上他滾燙的臉頰,細細扶摸,聲音嬌妹,妹到他的骨子裏,勾着他體內已經燃燒到極致的烈火,焚燒他的理智,“你好像很難受。”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倒映着他的容顏,含情脈脈的。
最終,他看着她緋色的脣瓣一翕一合,向他發出了邀請,“你好像很需要我,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