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桂花香得尤其得早,才八月初就已是滿皇城的桂花香味,海棠宮之中的海棠果樹也都結了果子。
蘇靜言喜海棠花卻不喜吃海棠果,去百草宮學習醫術之時,蘇靜言便將結的海棠果送給了宮妃們。
今日何連翹不必出宮去義診,衆宮妃便聚在一起談天。
嚴德妃笑談道:“那攝政王府的梁側妃效仿娘娘與何妹妹義診,可是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金掌櫃出事之後,這攝政王府也就停了義診。
那些百姓可就不樂意,原本攝政王府說的可是百善堂義診多久,他們也就義診多久。
這會兒才義診了半月不到就停診了,淪爲了洛陽笑話。”
蘇靜言聞言笑了笑,攝政王府本想借此收攬民心,但未曾考慮過這麼多百姓前去醫治必定是一筆巨大的支出。
攝政王府寧可淪爲洛陽笑話,也停了義診,想必蕭廷此次也是花費了不少銀兩,還賺不回來名聲,真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嚴德妃繼續道:“聽說這梁歲穗被攝政王要求禁足一月,如今攝政王府之中都由賀知敏說了算,賀知敏將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坊間都在傳許是賀知敏要成正妃了。”
白才人道:“賀姐姐是一個不錯的人,嫁給王爺爲側妃着實是可惜了。”
嚴德妃道:“近日來攝政王府舉辦了幾場詩會,賀知敏在詩會上大放異彩,還爲攝政王招攬了不少的門客呢。”
蘇靜言也聽說了攝政王府最近詩會連連,顯然是蕭廷在招攬明年開春就要參加科舉的文人。
鍾毓開口道:“我在瀘州的時候,就時常聽聞安國公府嫡女賀知敏的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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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賀知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來洛陽後卻不曾得見過,上回狩獵時也不見賀知敏前去北山。她當真如傳言之中如此出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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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言道:“中秋宮宴上你就能得見了,便會知曉傳言非虛了。”
蘇靜言對賀知敏還是極其欣賞的,她比自個兒小四歲,是個極其聰慧識禮的妹妹。
若不是蕭廷橫插一腳,皇后之位當屬賀知敏最爲合適。
只可惜,如今賀知敏成了蕭廷的側妃,註定與她們不是一路人了。
……
攝政王府之中。
賀知敏的院落之中,丫鬟給了賀知敏一碗避子藥,問着賀知敏道:
“側妃娘娘,如今您受攝政王獨寵,爲何還要服用避子藥呢?等你有了身孕,許就能成王妃了。”
賀知敏眼神之中透露着清冷道:“將藥給我。”
丫鬟哆嗦着將手中的鼻子要遞給了賀知敏。
賀知敏將藥一飲而盡,命丫鬟將藥渣處理乾淨,便出門而去。
賀知敏到了花園之中便見這蕭廷與一戴着龍紋面具的男子而來。
男子戴着龍紋面具只露出了一雙桃花眼還有薄脣,賀知敏陡然一驚,上前行禮道:“妾身見過王爺,王爺,這位公子是?”
蕭廷道:“敏兒,這位是本王新收的門客宇文先生。”
賀知敏見着跟前的宇文先生不由地晃了神,好一會兒纔行禮道:“宇文先生。”
蕭廷道:“敏兒,這幾日辛苦你了,本王今日還有要事與宇文先生商議。改日本王來陪你好好逛逛園林。”
賀知敏行禮道:“是,王爺。”
蕭廷與宇文舟兩人走遠之後,賀知敏的目光還是久久未曾收回。
這位宇文先生的一雙眼眸太像他了,簡直就是一個眸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賀知敏自嘲一笑,許是她許久沒有見他了,纔會看着一戴着面具的人也覺得像他。
賀知敏還不曾走,門房小廝就來報,宮中來了內侍。
賀知敏便去換了一身衣裳前去見內侍,才得知內侍是來送中秋宮請帖的。
賀知敏打開請帖見到了她與梁歲穗的名字在上邊,便知此回宮宴並非是她能不去的。
賀知敏看向皇城所在的地方,微微嘆了一口氣。
……
中秋當日。
蘇靜言一大早上就起來了,穿着華麗的鳳袍,對鏡由宮女上着妝,力保完美無瑕。
蕭翊見着宮女要給蘇靜言畫眉,便上前道:“阿言,古人有夫君爲娘子畫眉的典故,不如今日由我來替你畫眉?”
蘇靜言輕睨了一眼蕭翊道:“你休想!”
蕭翊道:“阿言,你相信朕定能將你畫得極爲美貌的。”
蘇靜言可絕對不信蕭翊一個毛頭小子能畫眉,更是不敢讓蕭翊在自個兒臉上動手腳的。
蕭翊見蘇靜言不許自己幫她畫眉,便又打起了給她插髮飾的主意。
蘇靜言見着蕭翊手中拿着簪子問道:“你今日很閒?”
“嗯,中秋佳節朝廷與北山軍都連休沐三日,自然很閒。”
蘇靜言聽聞此話,就只能讓蕭翊在自個兒的頭髮上動手腳了。
起碼總要比在臉上動手腳要來的好。
蘇靜言畫好妝容之後,便要穿外邊的廣袖鳳袍,蕭翊望着她的小腹道:“阿言,你的肚子好似有點微隆了。”
蘇靜言低頭一看,道:“近日裏我的孕吐好了不少,食欲大增,也不知是胖了,還是胎兒顯懷了。”
蕭翊一笑道:“定是胎兒顯懷了,醫書中說過三月之後便能顯懷,你也快三月了。”
蘇靜言見蕭翊將日子記得這麼牢,便一笑,穿戴好衣裳後,便蕭翊一起前往寧壽宮見太后去。
兩人還未到寧壽宮就在半路上遇到了蕭廷與他的兩個側妃。
梁歲穗見到蘇靜言眼神之中充滿着提防,生怕蘇靜言要搶走蕭廷。
而一旁的賀知敏的目光全然都在蕭翊與蘇靜言十指緊扣的雙手之上。
蕭廷見到蕭翊與蘇靜言敷衍行禮道:“參見陛下,皇后娘娘。”
蕭翊道:“皇叔不必多禮,皇叔是去見母后嗎?”
蕭廷道:“正是,知敏婚後未曾前來拜見過太后,今日入宮赴宴特地來拜見太后。”
蕭翊朝着蕭廷身後的兩個側妃看去,一時間都忘了哪個是賀知敏,朝着梁歲穗客套寒暄道:
“賀皇嬸難得進宮,母后見到賀皇嬸定會開心。”
賀知敏聽到皇嬸二字,眼眸微垂,用手帕擋住了她緊扣進肉中的指甲,手上的疼痛遠不如心中的疼痛。
他連自個兒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還叫皇嬸……
蘇靜言想着前幾日她們聊起來賀知敏,便多看了她兩眼,卻看出了她垂下眼眸之中暗藏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