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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着乳母過來,他便朝着乳母笑。
“小祖宗喲,德嬪娘娘讓您過去,你等會可不許鬧騰。”
乳母如今都不敢讓德宛抱着胤禛,生怕傷了德宛肚子裏的孩子。
就是知道不會傷着,他們也不敢賭,賭一賭,命沒有啊!
胤禛被抱着出來,見到德宛,立刻揚起最燦爛的笑來。
“鵝鵝鵝”
他說還轉不過來玩兒,不會叫額娘,只會叫單音節的額,但聽着好像駱賓王的詩。
每次聽他叫,衆人都是忍俊不禁。
“去給墨水裏倒些溫水,在備上一盆溫熱的清水,把洗手的皁豆也拿來。”
德宛吩咐着凝露,便接過胤禛。
凝露把溫水倒進了硯臺裏,德宛便拉着胤禛的小手過去沾了一些墨汁,把胤禛的小手按在了她寫給白啓的家書上。
小傢伙被德宛這個動作給弄的神神祕祕,看着滿眼都是星星。
顯然印上一個小手印滿足不了他。
德宛對着蓮子道:“蓮子,把信交給梁公公,快到年底了,封一個紅包給梁公公。”
“是。”
蓮子帶着信,又從內室裏拿了一個分量足夠的封子出來。
而德宛見胤禛反正是髒了手,室內也不冷,用的都是溫熱的水,見胤禛急的伸手去摸硯臺,就對凝露道:“你來抱着四阿哥再玩一會,等會子他若是不樂意,就把洗手的皁豆給他玩,轉移一下注意力到水裏就成。”
和小孩子鬥智鬥勇還需要謀略,他單純,你就要單純的讓他玩。
凝露抱着胤禛在炕桌邊玩,德宛的衣裳被胤禛來回的摸髒了一塊,只能起身去換。
等梁九功從永和宮出來,倒是比進去的時候帶的東西還要多。
梁九功一走遠,守門的小太監低聲交談道:“我好像知道爲什麼梁公公要親自來了。”
“我可能也知道了。”
論眼力勁,誰也沒有梁九功的好。
梁九功帶着大包小包的,滿載而歸。
到了乾清宮先去給康熙帝回了話。
康熙帝見他這副樣子,冷哼道:“你倒是會討巧,就這麼藏着掖着,什麼時候能讓你那好兒子出頭?”
外頭的魏珠聽了也跟着小聲嘀咕:“就是就是!”
他可看到了乾爹的袖帶都是滿的。
這德嬪娘娘肯定賞賜了不少東西。
梁九功只笑的見牙不見眼的:“皇上,奴才跟着您多少年了?他纔跟着奴才多久?都教給了兒子,可不是要餓死奴才?”
“只你心眼多。”
康熙帝正練字,並沒有再擡頭。
後宮的妃嬪給他身邊太監打賞已經不足爲奇,只是看是私下還是明着。
明着的都好說,私下的纔要注意了。
“德嬪娘娘看了白啓將軍的信啊,一個勁的說謝皇上呢!若不是您,還說定然是看不上家書,還說什麼,家書抵萬金,奴才書讀得少,實在是學不來。”
康熙帝擡頭看着梁九功,明顯是不信:“只怕這一句是你胡謅的。以朕對德嬪的瞭解,她怕是不會用這句。”
家書抵萬金前頭一句是烽火連三月,兆頭就不好。
德宛那樣仔細謹慎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的句子。
果然梁九功一臉被看透的苦惱:“看來奴才修煉還是不夠,只一句話就暴露了。日後再也不敢亂說了。”
“你學詩確實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不過能讓你舍了老臉誇讚德嬪,也是德嬪的本事。”
“奴才是可憐德嬪娘娘思念親人,您是不知道,德嬪娘娘看完白啓將軍的信,哭的可憐見,奴才都要跟着落淚了。”
梁九功說着還誇張的拉起自己的袖口往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蹭去。
“她可說了什麼?”
“德嬪娘娘說,什麼將軍,不過是皇上看重,老將軍們又肯帶着他,照顧他,讓他一定不要忘本,德嬪娘娘還親自給白啓將軍寫了信,您要不要看看。”
康熙帝自然的伸出手,梁九功恭敬的把信奉上。
信封上規規矩矩的寫着吾弟白啓親啓。
字是簪花小楷,雖然氣勢不足,但佈局格外順眼。
康熙帝打開了那封德宛要弟弟打開的信,看到上面的內容和手印便是一愣。
“就一句話值得大費周章?”
都到年底了,送一趟信也費勁,只這一句話還真是不值當。
梁九功笑道:“皇上說的是,只是年裏還要給那邊送點過年的東西,不若跟着東西一起送?”
康熙帝的重點卻不是這個,見他盯着上頭的手印看,梁九功便解釋道:“這是四阿哥的。”
“朕能不知道這是四阿哥的?”
梁九功:……
得,他不過提醒一句,怎麼還生氣了?
這皇上的心思,真是不好猜,肯定不能因爲四阿哥給他舅舅印了一個手印就喫醋吧?
“花裏胡哨的,讓人看了笑掉大牙。梁九功你去御書房找個人把信重新謄寫一份,手印不要!”
康熙帝的這個說法讓梁九功沒有敢懷疑,這麼嚴肅的康熙帝說這麼嚴肅的話,顯然沒有讓人懷疑的道理。
等信抄完之後,梁九功把原件交給康熙帝處置,本以爲他說來一句,燒了。
可等來等去並沒有等到吩咐。
梁九功大着膽子擡頭看了一眼康熙帝,這一看嚇一跳,之間康熙帝正看着那封信出神。
那信上只有寥寥數語,一眼就能看完了,哦,還有那個手印,小的一眼也能看完了,怎麼還要反覆看呢?
難道德嬪娘娘在這封信上打了什麼暗語不成?
這一瞬間,梁九功腦子經歷了一場小風暴,努力找一個合適的藉口。
“梁九功,你說朕讓德嬪養着四阿哥,是不是錯了。”
他這話讓梁九功心頭一驚,這哪裏是他能回答的問題?
再說康熙帝這話也就用的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不像問他更像是自己問自己。
“奴才不敢說。”
梁九功腦子裏想出來這句。
“恕你無罪。”
康熙帝把信給折起來還放在信封裏收着,見康熙帝並沒有燒了信,梁九功心裏有了幾分把握。
“奴才以爲,您確實不該把四阿哥讓德嬪養着。”
梁九功話音剛落,康熙帝的眼刀就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