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趙柏悲慼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般扎的蕭長風腦子發暈。
他機械的轉頭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又把目光轉向宋居安。
緊繃着身體,顫抖着嘴脣,幾次艱難張嘴才擠出一句話“阿兄,這孫子說的可是真的?”
“他在騙我對不對?他在說胡話對不對?婉婉還乖乖在家裏等着我回去對不對?”
“婉婉她好好的在家裏,怎麼可能會被抓了。”
“你們都是在開玩笑的,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趙柏冷笑,“蕭長風,你也會自欺欺人。”
“我們這麼大動靜,這麼多人滿山的找,我們找了一夜,你覺得這是在騙你?你哪裏看出我們騙你,有必要嗎?”
“真以爲我們跟你一樣閒嗎?”
宋居安強忍着淚水拍了拍蕭長風的肩膀哽咽道,“薛世子妃邀婉婉到萬國寺敬香,誰知那些匪徒突然闖入後山抓了好幾位夫人,就連薛氏子妃也沒有幸免,跟婉婉一起被抓了。”
站在旁邊當背景板的薛璟聽到自己的夫人被人抓了,腦子嗡的一下瞬間一片空白,隨即回神急迫的拉着宋居安,“你說什麼?我夫人也被抓了?”
“我夫人可帶着孩子,孩子可有礙?”
他之所以這麼問,也是因爲夫人每次敬香都會帶着孩子。
孩子才三歲,他只有這麼一個嫡子,自然心急。
“孩子無事,在萬國寺歇着,你可放心。”
謝君安回答了薛璟的話。
對於他只關心孩子,不關心孩子母親,謝君安張了張脣,還是道,“你的夫人才危險。”
薛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非常自然道,“有宋知婉在,她不會讓我夫人吃虧。”
“現在也別磨蹭做了,我們快去找,那些匪徒窮兇極惡,沒有一個好東西,夫人她們在他們手裏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
謝君安眼睛微眯,他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理說出將自己妻子安危寄託在另一個弱女子手裏的。
蕭長風眼神冰冷狠厲,立馬下令讓人把十幾條狗拉來,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粉色的手帕。
放在狗鼻子下,挨個讓它們聞着。
隨後拍了拍他們的狗腦袋,語氣冰涼又堅定道,“只要能找到人,以後我養你們一輩子。”
跟着蕭長風他們翻山越嶺找了一路的狗子們聽到這話明顯開心了。
它們是朝廷專門培養出來的,只是,不管它們現在有多麼能幹,等老了,沒辦法在動的時候依舊會淪爲餐桌上的食物。
現在蕭長風給了它們這樣的保證,它們幹活更加賣力,只是連日的奔波,它們的體力也消耗殆盡。
有好幾只狗狗的爪子甚至已經開始滲血。
蕭長風撕了衣服裹好狗都爪子,“拜託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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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十幾只狗如同箭一樣飛奔而出。
因爲昨晚下了暴雨的緣故,氣味早就消失的差不多了,只是它們受過專業訓練,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它們的鼻子。
加上蕭長風帶來的人,搜尋的士兵更多。
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不絕於耳。
蕭長風厭惡的掃了一眼趙柏,扯着嗓子喊着。
山谷裏。
一晚上的風吹雨打宋知婉她們身嬌體弱,根本撐不住,一個個頭重腳輕,起了高熱。
最慘的是劉夫人,本來受了顛簸,再加上暴雨摧殘,後半夜開始肚子越發疼的厲害。
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肚子裏的小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
內心的絕望讓她崩潰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其他人也是自顧不暇,平日裏在各種宴會上見了就算是客套話也會關心幾句。
此時她們卻是沒心情,現在能活着就行。
宋知婉窩在沐竹安的懷裏,腦子暈乎,嘴脣蒼白乾的起皮,嘴裏苦的厲害。
眯着眼睛看着這個草木旺盛的山谷,她盤算着去找點草藥,要是這麼熬下去,身子指定會垮。
吃力的轉頭看了眼依舊呼嚕震天的屋子,她撐着身子起身,對着沐竹安小聲道,“姐姐等等,我去找藥。”說罷跌跌撞撞的朝着林間而去。
拖上次賑災的福,跟着那些婦人認識不少野菜,碰到不少已經老了的,她順手掐了頭,也不顧髒,塞到嘴裏費力的咀嚼,嘴裏被腐蝕的爛了,她疼的打了個哆嗦,腦子也清醒起來。
治療風寒的草藥隨處可見,她薅了一小把,看到幾株草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拔了出來。
回來時,幾個女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裝作看不到,把乾淨的草藥給了沐竹安,用眼神示意她吃點。
沐竹安對宋知婉無條件信任,接過來就細嚼慢嚥的吃了起來。
儘管味道苦澀,草味重,她依舊淡定的吃着。
宋知婉坐好,看着劉夫人白着臉,她想了想還是把那幾株草藥遞過去,“安胎。”
簡短的兩個字,宋知婉說的很吃力。
劉夫人眼睛驟亮,看向宋知婉的眼神如同見到了活菩薩。
二話不說接過來就是狼吞虎嚥的吃,現在她已經不想其他了,只要能保住孩子,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希望,她也不想放棄。
梁夫人臉色不好,用帕子壓着嘴咳嗽,“宋姑娘,你這拔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別不是有毒吧,劉夫人可是懷着身子呢,萬一要是吃壞了,你能負得起那個責任,”
“草藥這種東西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是光看幾本書,那是紙上談兵而已,說句不好聽的,連個皮毛都算不上。”
馬伕人點頭,“就是就是,薛世子妃,我也知道你跟宋小姐是閨中密友,可這入嘴的東西也不能這麼草率啊,萬一要是真的有毒,你家裏可是還有孩子呢。”
“劉夫人,你也是,你現在懷着孩子怎麼能隨便亂吃東西呢?萬一要是有個好歹咋辦。”
王夫人低着頭嚥着口水,想開口要點,又抹不開臉,自小養尊處優,根本就不認識野菜,見沐竹安這樣的世子妃都吃,她決定應該不會有問題。
宋知婉不想搭理這兩個喋喋不休的女人,主要是嘴疼沒法說話。
沐竹安掐着最嫩的葉子喂着宋知婉吃,嗓音沙啞冷淡道,“兩位夫人不必憂心,不會給你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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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吃了那幾株草後肚子裏有了東西,抹了把嘴道,“已經這樣了,要是能把我兒救回來,那是宋姑娘的本事,要是就不回來,那是我們沒有母子情份,與旁人沒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