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有的時候其實是一種禁忌。
只適合被塵封、深埋……亦或是焚燒成灰燼。
那種想要遺忘卻又偏偏被時間或是別的什麼再次觸碰的感覺,並非一個‘痛’字……就可以形容的。
當下
南宮輕澄坐在一只雕刻了龍鳳的紅木環椅上,定定的看着不遠處的那抹人影。
直到那人稍稍穩定了些許情緒,才淡淡的開口,穩穩的說道,
“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你也該面對一切了。”
然而這人並沒有說話,寡淡眸色飄忽於空中,失焦又失芒。
冉思雅失蹤之後,這人好似被抽空了一段生命,渾然不知該做些什麼。
少時,正待南宮輕澄想要再次勸慰的時候,終於聽到這人開口說話,
“我想離開這裏。”
“你…..爲什麼?”
“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也不想再繼續留下來。”
往事仍舊曆歷在目,而冉思雅突變的生命軌跡彷彿變奏出同樣的曲調,令其無法承受。
也不敢想象那結局……
一次如果是命中註定,兩次便就是在劫難逃。
這一側
南宮輕澄目光糾結困頓,她無論如何都想將人留在身邊,但一時……也確實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能有什麼理由再讓這人留下來呢?
她好像真的……黔驢技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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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之後
進行了漫長而完整的交接之後,無痕中的所有事務已經全都轉交到了段鋒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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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人,段鋒的心緒複雜而震撼,擰眉思考了許久,才仍舊滿是遲疑地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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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打算……”
“不必多說了。”
摘掉了變聲器,又換下了那一身穿了許久的黑衣之後,這人露出來原本的那張臉,還有一身瀲灩又鋒利的身段。
似乎變得更加的通透豁達,同時,也更加的不容靠近。
段鋒的話沒說完,就被這人直接攔下。
“好好幫着她吧。”
“嗯。”
最終,段鋒也只能點點頭,目送這人離開。
有的事情……應該……已經覆水難收了。
……
距離這人離開帝都,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在將手中的所有事情全都完成,並且徹底切斷了之後,這人決定……回小院去看看。
然而就在剛剛返回小院的第三天,於深夜露重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幾聲微弱的動靜。
這人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掀開被子,利落的跳下了牀。
而此時,門外
一個小小的,被放在竹籃當中的,連哭聲都仍舊微弱的嬰兒……愕然地出現在了門外的空地上。
“這……”
幾乎是一瞬間,這人便知道了這孩子的來歷。
除了那個一直杳無音訊的冉思雅之外,再沒有第二種可能。
此刻,暗淡薄涼的月色之下,四周全都是靜謐荒涼的一片。
偶有烏鴉啼鳴兩聲,似是在提醒着人們,不要忘記這裏一般。
而那個被襁褓包裹,卻依舊顯得是那般虛弱的小傢伙,在看到頭頂灑落的一片陰影之後……
竟奇蹟般的瞬間停止了所有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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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離開的念頭被一再延後,先是小傢伙因爲先天不足,被直接送進了醫院的兒童ICU。
好不容易接出來之後,竟又得知,冉思雅……死在了秦北初的墓前。
被守墓人發現的時候,身上的血已經流乾了。
身上穿着一件破舊的裙子,髒污滿身,沒了以往看的比命都重的,所有的尊嚴。
沒有人知道她是從哪裏鑽進來的,只是手腕上的傷口實在駭人。
看得出來,是絕沒有想要生還的念頭的。
那些已經凝固的鮮血順着磚石的縫隙鑽進墓裏,染紅了墓碑的一大片石基。
也許她的靈魂,也順着這條用生命探出來的路,尋到了那個心心念唸的男人。
“你到底還是要和他在一起。”
彼時,南宮輕澄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場景,深吸了一口氣。
在司擎臣的攙扶之下,看着冉思雅被人擡走,從此,再無見面的可能。
一切的荒唐終是徹底落下了帷幕。
以一種可以想象卻措手不及的慘烈,將這四人的關係就此切斷。
冉思雅用自己爲牢,成功的將秦北初圈在了自己的懷中。
而就在此時,南宮輕澄忽然心頭一動,擡頭看向站在身側的男人,輕聲說道,
“給他打個電話吧。”
司擎臣微微怔愣,再次確認道,
“你的意思是……”
“嗯,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