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施睫毛輕顫,手指甲幾乎要掐進自己的肉裏。
心中各種負面情緒,一時間全都排山倒海地涌來。
“別以爲你是高幹子弟,就有什麼了不起?婉婉雖然出身貧寒,但在我眼裏她永遠比你高貴清純,你這輩子都沒法跟她相提並論!”肖墨寒眼神輕蔑,無視她此刻受傷的表情,低沉暗啞地嗓音,有着說不出的疏冷冰涼。
說完,他便邁開長腿,毫不留戀地離去。
聽着“砰”地一聲重重帶門聲,林落施癱倒在地上,心下一片寒涼。
雖然她早就清楚,肖墨寒對他們這段婚姻有多牴觸,可是她從未想過他會如此的恨自己。
甚至用鴨跟嫖客,這樣惡毒的比喻,來形容他跟她的婚姻關係。
三年前,肖墨寒滿心歡喜地以爲要娶心愛的林婉婉爲妻,但沒想到肖老爺子看不上林婉婉,覺得林婉婉母親只是個戲子,林婉婉是個二房的私生女,配不上他兒子。
再加上肖老爺子當年的升遷,她的外公出了不少力,肖老爺子一直覺得欠了她孃家的人情。
後來得知她喜歡他兒子肖墨寒之後,就積極促成她跟肖墨寒的這段婚姻。
肖墨寒本以爲自己娶的是林家二小姐林婉婉,所以才答應跟林家聯姻的,可沒想到真正嫁給他的人卻是林家大小姐林落施。
儘管新婚當晚他就連夜離開了他們的新婚別墅,去了林婉婉那裏,可是卻沒有辦法反抗這段婚姻,馬上跟她離婚。
誰叫她是高幹子弟,不僅有一個軍區司令的外公,還有一個分管經濟的副市長的媽。
當年肖氏有不少項目,都壓在她母親的手下,爲了公司,肖墨寒可不敢公然跟她離婚,娶林婉婉進門,除非他想肖氏馬上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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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父親肖老爺子方面的壓力,肖家的幾個叔叔,三叔是她外公的得意門生,五叔跟肖老爺子都是她外公提拔上來的,四姑也在她母親手下做祕書,肖家一家子人都跟她孃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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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肖墨寒娶林落施,幾乎是肖家衆望所歸!
所有人聯合在一起,逼得肖墨寒當年不得不默認了這段婚事,表面上不敢有異議。
但他心理無疑是牴觸的,甚至是反感的。
娶她,他是被迫的,在他看來,還有些封建包辦買賣婚姻的味道。
不同的是,一般都是有錢人家買了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進門。
他慘的是,堂堂七尺男兒,卻被一家人出賣,非逼他娶了一個他不愛的高幹子弟做老婆。
所以在肖墨寒的心裏,跟林落施的這段婚姻,一直是他的屈辱。
否則他剛剛也就不會說出,他們是鴨跟嫖客的關係。
在他看來,當初他娶了她,就是做了鴨子,不得不爲了肖家,委曲求全的賣身給她。
瞧瞧,他多可憐?
爲了自己的親人跟家族,不得不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委身於她這個女黃世仁,封建地主婆。
虧得林落施當年還跟着了魔一樣,以爲憑藉自己出色的外表,強硬的家庭背影,沒有哪個男人是她征服不了的,只要她跟肖墨寒結了婚,他遲早會愛上她的。
現在想想,她當年真是太年輕,太天真了!
縱然她的條件各方面都比林婉婉要優秀,可是她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大忌。
利用權勢逼迫肖墨寒娶了自己,等於踐踏了他的男性自尊。
無論她再做什麼,都不可能再喚醒他對她的半分愛意,只會令男人更加反感罷了。
這麼多年的努力,欺騙自己他能愛上她,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
一整夜輾轉反側,林落施幾乎沒怎麼閤眼。
第二天她頂着兩個黑眼圈去林氏上班。
她停好車子,剛步上臺階,就看見一個嬌弱的身影徘徊在公司大門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老公肖墨寒的真愛——林婉婉。
林落施扯了扯嘴角,面無表情地朝她走去。
許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林婉婉突然轉過頭來,用一種怨氣小媳婦的口氣喊道,“姐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落施不耐地打斷了,“林婉婉,如果你是因爲公事來找我的話,請叫我林總,不過需要提前跟我祕書聯繫一下預約的時間。如果是因爲私事找我的話,請叫我肖太太,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一時半會恐怕騰不出時間聽你廢話。”
“林落施,昨晚肖墨寒從你那回來,就把自己一直關在書房裏,一聲不吭,你對他做了什麼?”林婉婉索性直呼她的名字,帶着些慍怒的口氣質問道。
林落施頓下腳步,好笑地反問她:“他是我老公,我能對他做什麼?再說了,我要是真對他做什麼?你一個外人你管得着嗎?”
“你!”林婉婉被她這麼一說,眼眶立刻就紅了,明明是她搶了林落施的老公,在外人看來她卻是委屈的不行,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跟墨寒離婚?這樣拖着我們有意思嗎?”
林落施故意露出惡劣的微笑,氣她道:“你既然這麼肯定我不想離婚,又來跟我廢話什麼,不是多此一舉嗎?”
其實她並不打算跟林婉婉多做糾纏,三年了,她早已經過了那個想要煽她撕她的階段了。
何況她每次想要撕她,肖墨寒總是會第一時間如騎士一般的出現,護住林婉婉,時間每次都配得剛剛好。
不用說這次林婉婉又是有備而來!
就在林落施突然轉身的時候,林婉婉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用一種決絕的眼神看着她,嘴角似乎還帶着一抹笑意。
“林落施,我不會讓你這樣一直拖着他的!”
她的話音剛落,林落施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等她反應過來林婉婉這次又想耍什麼花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林婉婉整個人朝着身後的樓梯仰躺下去。
林落施本能地想要伸手去夠她,卻只觸摸到她的幾縷頭髮,從她的手掌心滑過。
林婉婉直直地從樓梯上滾落了下去,摔倒在公司門前的空地上,鮮紅的血液從她的白裙子底下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