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忽而便有些明白了肖墨寒,這樣的女人,雖不若傾國傾城的尤物,但這種有若空谷幽蘭的氣質,才更讓男人所仰慕,就如同一朵未經人世的雪蓮,無論何地何處,都染不去其身的高潔如華。
林落施優雅地上了車,猶豫了許久,方纔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梁城,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吃飯啊?”
許是她的問話方式顯得有些奇怪,不過,梁城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只恭敬地回道:“帝王飯店。”
聞言,林落施一怔,忽而便沒了語言。
“怎麼了林小姐,不喜歡在那裏吃飯嗎?”
“不是,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其它的事情。”
帝王飯店……
很多年前,她跟肖墨寒婚前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最豪華,最高檔的帝王飯店。這麼多年過去了,什麼都在改變,唯有帝王飯店的奢華,一如既往,永遠領跑着S市之最。
其實,以前的林落施只要能跟肖墨寒在一起,真的不介意飯要在哪裏吃,唯一會介意的,只是在什麼時候,跟什麼人吃。什麼樣奢華的日子她沒有過過?什麼樣高檔的餐廳她沒有吃過?她只是不希望在他的眼中,自己這樣的庸俗,只要對方是他,哪怕只是夜間大排擋,她也一樣會很開心。
只是,那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而他們的人生,也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
優雅的環境,高雅的小提琴,浪漫的餐廳佈置,還有那滿場一人的華麗世界,要說林落施真的不感動,那也是騙人的。只是,如今的心境跟以前總歸是不一樣了,就算肖墨寒再爲她做這些,她也不會放棄報仇。
只是當她看到那抹偉岸俊逸的身影,掛着溫文爾雅的微笑,向自己漫步走來,林落施忽而覺得,如置夢境。
一直到肖墨寒紳士地幫她拉開座位,她依然感覺,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幾絲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她忽而非常毀氣氛地說了一句:“其實,你沒必要這麼破費的?”
將她按坐在椅子之上,肖墨寒的脣,貼近她的耳,幾分明璦昧地問:“想替我省錢,還是不喜歡這裏?”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林落施不自覺地縮了縮頸子,小小聲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咄咄逼人,她卻只是露出一臉的無奈:“唉,算了,我們吃飯吧,不說這個了。”
好不容易有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她無意讓他不高興,況且,他這麼精心佈置,也只是爲了她一人,她更應該好好地把握機會。
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肖墨寒終還是優雅地踱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定後,他微微揚手,對服務生打了一個響指:“上菜吧。”
菜色很豐富,林落施只是隨意目測了一下,便知足有六人的份量,不過,現在的她已學乖了許多,就算覺得太鋪張很浪費,她也不願再多費脣舌,只靜靜地低頭,默默地吃着自己盤子裏的東西。
“怎麼不說話?”
沒想到肖墨寒突然問這個問題,林落施愣了一下,猶豫着說了一句:“食不言,寢不語。”
“我這可沒這套討人厭的規矩。”肖墨寒帶着笑說。
林落施忽而覺得心裏異常的空冷,抖了抖脣,她悶悶地開口:“我只是,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
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因爲某種關係的變化,兩個人突然就相對無言了。
“那麼,你和誰纔有話說?千御野?”肖墨寒犀利的瞳眸盯住她,面上有些高深莫測。
放下餐具,林落施突然便胃口全無,擡眸,只用清冷的眸光,淡掃過他的臉,她動了動脣,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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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代表默認?”肖墨沉着臉,低沉磁性地嗓音。
林落施幽幽地開口:“你想要我說什麼?說我喜歡的人是千御野,想要跟他一起吃飯?”
“我沒這麼說。”
“可你心裏是這麼想的,不是嗎?”林落施冷冷地撇脣。
“你又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麼了?”肖墨寒目色沉沉,似有一抹陰鬱。
這話一出口,林落施就聽出了幾分酸意,微一抿脣,她忽而咧嘴諷刺:“我是不知道,我沒林婉婉那麼瞭解你。”
“不想說這個,換個話題吧,你負責找新的。”肖墨寒目光緊緊凝視着她,不想因爲其他人破壞了他們間難得獨處的氣氛。
從小到大,林落施就是個不多話的角色,她喜歡獨自一個人安靜地呆着,或者是聽別人給她說各種各樣的新鮮事,而她,則只是安靜地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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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肖墨寒卻突然讓她找話題,他明知道她的世界太小,根本沒什麼話可聊,可他還是這麼做了,想了想,林落施忽而一本正經道:“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未料到她真的聽了自己的,未料到她真的打算換個話題,更未料到的是,林落施居然也會講笑話,她這種笑點極低,哭點也極低的女人,講出來的笑話,真的會好笑嗎?他真的真的很懷疑,不過,懷疑不代表不好奇,正因爲她的特殊個性,他纔會更加期待,期待她的笑話,有多麼的讓人‘匪夷所思’。
叉了一塊牛肉到嘴裏,肖墨寒漫不經心道:“好吧,那你就說個來聽聽吧。”
“有人對另一個人說:‘梁山伯與祝英臺死後化成了一對蝴蝶,幸福地在一起了’,另一個人於是問:‘那麼後來他們怎麼樣了呢?’那人答:‘後來他們生了一堆毛毛蟲。’”
“……”
“不好笑嗎?那我再給你講一個,飛機上,一位空姐逗一個小女孩玩。空姐問道:‘小妹妹,爲什麼飛機飛這麼高都不會撞到星星呢?’小女孩回答到:‘我知道,因爲星星會閃啊!’”
“……”
“也不好笑嗎?那我再跟你講一個吧,這個真的很好笑的,小企鵝有一天問他奶奶:‘奶奶,奶奶,我是不是一只企鵝啊?’‘是啊,你當然是企鵝。’小企鵝又問爸爸,‘爸爸爸爸,我是不是一只企鵝啊?’‘是啊,你是企鵝啊,怎麼了?’‘可是,可是我怎覺得那麼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