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落施在一陣急促的音樂聲中醒來,迷迷糊糊地從枕下抓出了手機,來不及看清上面顯示的人是誰,她便已按下了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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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哪位?”
惺鬆未醒的聲線,讓對方猛然一愣,千御野怔了怔,忽而問道:“施施,你還沒起來麼?”
聽出是千御野的聲音,林落施亦在瞬間清醒了,緊張地彈坐了起來,四下張望間,她的眸光瞬間黯然。
“施施?你怎麼了?爲什麼不說話?”
千御野的聲音,似乎有些着急,與他平時玩世不恭的形象,格格不入,林落施奇怪地握着手機一陣子,終還是溫婉答道:“沒事,昨晚睡得有點晚。”
“你,還好嗎?”
“我?當然。”淺淺一笑,林落施故做輕鬆地回答。
她跟千御野自從那一日在她家樓下分別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她想着,他既然跟莫水月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兩人又有婚約,結婚是遲早的事情。
她身上還揹負着仇恨,跟他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真的沒事?”千御野眯起深邃的桃花眼,再一次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你這麼早打來找我,有什麼事?”林落施疑惑地問。
他這麼久沒有聯繫她,她以爲他已經忘記了她,決定選擇莫水月了。
爲什麼突然又聯繫她?
聞言,千御野在電話的那頭,似乎沉默了一陣,終又說道:“施施,我想跟你談談。”
“談談?今天?”林落施有些驚訝。
“不行嗎?”
聽出千御野語氣的黯淡,林落施的心頭又生出幾分愧疚,擰起眉頭想了想,決定道:“沒說不行啊,去哪談?”
“去了就知道了,對了,你一個人在家嗎?”
“嗯,一個人。”
“記住,哪兒也別去,等着我,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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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千御野……”
總覺得千御野的態度很奇怪,林落施失聲低喚,可對方已實實在在地掛斷了電話,沉思了片刻,林落施幾分瞭然地想:他一定是怕自己又反悔拒絕,所以纔會故意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的。
可是他又不告訴她,他們去哪談,只說來她家接她,可偏偏她又不在家啊。
爲了不讓千御野白跑一趟,林落施只能收拾一番,離開了肖墨寒的房子,開車回到自己住的小區。
沒用太久的時間,千御野便到了小區的樓下,沒有進門,他只是靜靜在侯在小區的外頭。
直到林落施一身休閒地跑向他的跑車,他這才推門而出,笑笑地跟她打招呼。
“不錯嘛,素顏美女。”
她不是懶得化妝,只是,時間太緊,林落施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就趕過來了。
不過,從千御野的口中聽到這麼直白的誇讚,淡定如林落施,也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你就知道笑話我。”
“上車吧。”頭一偏,千御野帥氣地開口。
林落施點點頭,坐了進去。
千御野熟練地發動起了車子,當車子駛離小區,原本安靜的車內,已迴盪起了王菲那空靈飄逸的天籟之聲。
“小野,你改聽流行歌曲了?”林落施詫異地轉頭問道。
“嗯?”
“你平時不是都聽廣播的嗎?什麼路況直播啊,新聞之類的,你還說聽路況不堵車,怎麼?今天轉性了?”林落施好奇地問道。
千御野眸光深了幾分,俊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他其實早已下意識地打開了廣播,不過馬上便又直接關閉,害怕會聽到不該讓她聽到的東西,所以,他纔會改放了碟片。
只不想,這麼小小一個改變,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天天聽也會煩的嘛!稍做點改變不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
千御野不再說話,只是目不斜視,望向前方。
外界發生了那樣的大事,她卻猶自不知。不能安慰,不能勸服,他只想快快帶她離開這些是是非非,哪怕,只能躲上一天半天的時間。
車子一路向郊外的莊園開去。
一路上都可以聽到鳥語花香,倒是讓人神清氣爽。
千御野將跑車停到一處山林,領着林落施下來,來到一處湖畔前。
林落施環繞四周的景色,自然風光,秀麗迷人。
千御野好像總能發現繁華的都市外,這樣風景優美的地方。
“你是不是重新回到肖墨寒身邊了?”
林落施正在專心欣賞美景,千御野低啞地嗓音突然響起。
“……”
林落施身子一頓,久久地沉默。
沒有回答,或者,便是最準確的回答,千御野知道自己又輸了,從頭到尾,輸給了那個人。
心很痛,可他仍舊繼續追問着:“爲什麼?爲什麼要跟他在一起?難道你忘記了他曾經對你的傷害了嗎?”
“對不起小野,我知道我這樣會讓你失望,會讓你心痛,可是,我已經決定了。”低着頭,林落施的聲音很低很低,她不敢看他的眼,甚至不敢看他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她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那樣不安地絞着手指。
固執地追問,千御野的聲音比之方纔,甚至大了許多倍:“告訴我爲什麼?你就這麼愛他?愛到可以不顧自尊?愛到可以是非不分?”
林落施擡眸,言辭清冷:“我就是要討回他欠我的,纔要留在他身邊,做他的情人。”
“什麼?情人?”千御野心下一抽,簡直難以接受,眉頭瞬間皺地死緊:“你瘋了?你竟然願意給肖墨寒做情人?那麼我呢?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連情人都不如?”
“小野,你很好,對我一直都很好,你是我………”
他的痛,他的傷,林落施看在眼裏,也痛在心裏,試着解釋,卻被他直接打斷:“夠了,不要說了,不要說出來,我知道,我懂,我懂。”
他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你是個很好的男人,但是我們不合適,所有女人拒絕男人的套路臺詞,他不要聽!他喜歡林落施,喜歡到可以爲她做任何事情,可她最需要的那個人,卻偏偏不是自己。
終還是絕望了,在他決定放手一博,爲她犧牲一切的時候。
她還是捨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