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很是沉默。
喬貝琳上了車之後,就看到薄皚珽靠在一旁的車窗邊上假寐。
今晚的他穿着一身限量版的黑色手工西服,裏面是鎏金黑的撞色領襯衫,深棕色的細領帶,寸寸剪裁勾勒出他挺拔修長的身形,修長雙腿微微交疊坐在那裏,饒是不言不語都氣勢十足。
從喬貝琳上車後,一直到現在,薄皚珽都沒有跟她說過話。
他好像真的睡着了,睏倦地靠在那裏。
頭頂的暖色燈光灑下,讓他的五官猶如神匠雕琢的藝術品一般完美,在夜晚顯得格外魅惑。
兩人就這麼半路都無話。
直到喬貝琳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周柏歡發給她的一條信息。
“我的人找了一天,還是沒有陸子瑤的下落,你那裏有進展沒有?”
喬貝琳剛想給他回信息,耳邊就傳來了薄皚珽低沉的嗓音:“是誰給你發的信息?”
“不關你的事。”喬貝琳收起手機,不想理會他。
“你不是沒有手機嗎?”薄皚珽深邃的眼眸落在了她的身上,啞聲問道。
“又買了一部用不行啊?”喬貝琳沒好氣地回。
在現代社會生活,誰能堅持一直不用手機的,她重新使用一部新手機,不是很正常的嗎?
“生氣了?”薄皚珽見她臉上浮現一絲怒氣,突然擡起手來,試圖去觸碰她的臉頰。
卻被喬貝琳有意地別開腦袋,躲開了。
她的目光看向車窗外的夜景,不再理會他。
氣氛僵滯了幾秒後,薄皚珽突然使出手下的力道,硬是將她的俏臉扳了回來,迫使她那雙眼眸對上自己。
“這麼不想見到我嗎?”他凝視着她,臉色剛硬着。
喬貝琳別開眼,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薄皚珽又盯着她看了一會,終究是放開了她,拿手整了整自己的領帶,神情倦怠。
“轟隆——”
夜空中突然有雷聲響起,緊接着傾盆的暴雨直瀉而下。
大雨沖刷着玻璃,響徹在耳畔嗡嗡作響。
車內的氣氛則更加沉悶了。
只不過薄皚珽跟喬貝琳兩人依然沒有說話,無言的詭異在兩人之間蔓延着。
過了一會,薄皚珽似乎感覺到自己的領帶有些緊了,微微調整了一下,卻總覺得不舒服。
他轉過頭,再次看向身旁的喬貝琳,“琳兒。”
聽到他的喚聲,喬貝琳不得不轉過頭去。
薄皚珽很自然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纖腰,似乎是想將她攬入懷中。
喬貝琳趁機扯住了他領帶,故意將他狠狠地往自己這邊拽了一下,力氣不比他剛纔捏她下巴時輕。
薄皚珽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她這邊微微傾斜。
這般蓄意的報復,他卻絲毫不惱,反而支着手臂徐徐靠近她。
直到彼此呼吸都近在咫尺。
“坐上來,幫我整領帶。”他低啞的嗓音命令。
喬貝琳挑眉反問道:“你就不怕我勒死你啊?”
薄皚珽漆黑的眼眸與她對視着,薄涼的脣角勾起一抹弧度,“如果你想的話,我當然可以考慮。”
喬貝琳輕哼一聲,揚起腦袋,一雙眼眸貓似的睨着他:“我想了很久了。”
“好啊。”薄皚珽深邃的眸底,閃爍着璀璨星辰般的輝光,淺笑着低聲:“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他說完,整個人向後倦懶地靠入椅背,眯着眼凝視她的一雙眼幽深不見底。
喬貝琳被他盯得不由地有些心慌,好像自己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了似的。
她呼吸微滯,低下頭來,視線落在他脖子上那條質地精良的領帶上,拆鬆了一圈兒,仔細地替他整理起來。
心裏卻想着:該如何跟他提陸子瑤的事情。
如果她主動提及陸子瑤的事情,他必然要她拿出陳悠悠現在所在的地點作爲交換條件。
喬貝琳想着自己的心事,整理他領帶的時間不自覺地延長了一些。
“好了嗎?”薄皚珽似乎有些不耐了,出聲問道。
喬貝琳驀然回神,專注地繼續幫他整理:“嗯,快了。”
薄皚珽深邃的目光盯着她,突然問道:“你今天爲什麼消失一天?”
喬貝琳動作一頓,隨即斂着表情,輕緩地回答:“我怎麼消失了?我這不是又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如果今晚我不來接你,你會主動回去?”薄皚珽眯着眼,有些質疑地問。
喬貝琳挑眉一笑:“我不回去還能去哪啊?在s市我可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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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皚珽審視地目光盯着她,半響都沒有說話。
直到喬貝琳將他整理好了領帶,略帶涼意的指尖輕柔地剮蹭他領口的肌膚,“好了!”
她說完準備扭過身去。
就在這時候,車身突然向前一聳,在馬路中央的位置猝不及防地剎了車。
喬貝琳一個重心不穩,依慣性傾身一下就貼上了薄皚珽,柔柔軟軟地伏在他肩頭,也嚇得不輕,微微喘着氣。
車外傳來行人的辱罵聲,十分難聽。
司機立即在前方道歉:“抱歉……薄總,雨太大了,剛有個老太太過馬路,我沒太看清……”
“下去處理!”薄皚珽眸色深沉,薄脣淡淡地命令。
司機立即下車,安撫剛纔那個受到驚嚇,差點被他開車撞上的老太太。
又是賠禮道歉,又是賠錢的,最後還親自將老太太送到馬路對面,老太太總算是被安撫住了。
司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回到了車內的駕駛座裏,重新發動車子離開。
他們回到山頂別墅,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喬貝琳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進浴室洗澡。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出來,發現薄皚珽也已經洗完澡,正穿着家居服坐在大牀的牀頭看一本財經雜誌,似乎是在等她。
“你……”喬貝琳怔怔地看着他。
看來今晚他是想要跟她一起睡了。
“過來!”薄皚珽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
喬貝琳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她沒有辦法拒絕跟他同牀共枕。
只是喬貝琳的人雖然睡在牀上了,心思卻早已經飄移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你今天喝了不少酒?”薄皚珽從身後摟住了她,低聲詢問道。
“嗯。”喬貝琳輕應了一聲。
“爲什麼喝這麼多酒?”薄皚珽溫熱的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忽然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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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貝琳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諷刺地弧度。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她爲什麼喝酒?爲什麼生氣?爲什麼不痛快?
全都是因爲他啊。
要不是他口口聲聲要維護他那個初戀陳悠悠,她現在至於那麼狼狽嗎?
“我累了。”喬貝琳不想再跟他爭執,閉上雙眼,有些疲憊地說。
“睡吧。”薄皚珽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鬆開他的大掌,有些輕柔地說道。
喬貝琳雖然嘴上說累了,身體也是真的累了,可一時間也不可能馬上入睡。
但她也不想再面對薄皚珽,只能維持着這個動作,一動不動。
直到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她漸漸地睏意襲來,終於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喬貝琳是被薄皚珽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儘管薄皚珽已經將他的手機拿到外面的露臺上去接聽了,但還是驚醒了喬貝琳。
喬貝琳掀開被子下牀,也跟着薄皚珽去了露臺上。
她親耳聽到薄皚珽在跟他的手下,交代如何處置陸子瑤的事。
“我再說一遍,你們不許傷害她,也不能逼問她,我今天有空會親自過來一趟……”
薄皚珽說到這裏,剛一轉身,就看到身後不遠處站着的喬貝琳。
他匆匆結束了通話,將手機按斷了。
“這麼早就醒了?”薄皚珽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俊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慌亂,反而走過去關心地問道。
“你不也醒了嗎?”喬貝琳反問他。
“我是被電話吵醒了,走,我們再回去睡會。”薄皚珽摟着她的肩膀,薄脣緩緩道。
喬貝琳仍由他摟着,回到了主臥內。
她再次躺回到牀上,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索性坐起身來問他:“你還沒有找到陳悠悠吧?爲什麼不繼續追問我,她的下落了?”
“你願意告訴我嗎?”薄皚珽深沉地眸子盯住她,低聲問道。
“當然不願意!”喬貝琳毫不猶豫地說。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問呢?”薄皚珽表情溫和而沉靜:“等你想要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吧?”
他倒是淡定,一點也沒有曾經的焦急。
這根本不像是他的作風。
喬貝琳凝眉沉思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薄皚珽派人綁走了她的閨蜜,也許不是爲了要挾她,而是爲了從她閨蜜陸子瑤的口中,探聽出陳悠悠的下落。
由此一來,他不必追問她,也不必傷害他們夫妻間的感情,就能獲知初戀的下落。
所以剛纔他纔對手下說了那番話,他這是要親自去審問陸子瑤。
“你不想從我嘴裏得知陳悠悠的下落,卻派人綁走了我的閨蜜?”喬貝琳實在忍無可忍了,爲了子瑤的安全,她只能跟薄皚珽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