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爲什麼突然跑來羞辱我!放開我!”
林落施沉着聲音,想要拿開他的手,可是肖墨寒就是不放開她,還用力地抓着她的下巴,那力道之大,彷彿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她哪裏做錯了?
是他爲了林婉婉,逼迫她離婚不要她的。
還舉報了她母親,幫她弟弟林少緯奪取了林氏,將她拉下馬。
他的所作所爲,難道她不應該報復嗎?
現在她父親死了,他聯合她妹妹一起欺負她,侮辱她。
連林氏也被他們多走了。
她如今一無所有,想要出國避開他們,卻還是被他抓了回來?
爲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林落施知道,現在她在他眼裏,就是一根刺。
可是爲了孩子,她不想再跟他們爭了,她已經放棄了。
她離開了,成全他跟妹妹,不再刺他,這樣也做錯了嗎?
是,她承認她離開以後,對他說的話有些囂張。
她不過是憋了那麼久的怨氣,發泄一下,又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實際性的傷害……
這樣也過分了嗎?
就算肖墨寒不愛她,厭惡她,也要念在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的情分,念在她還懷着他的孩子,放她一馬吧。
他不放,似乎一定要折磨死她。
難道,他對待一個他失去了興趣的女人,就要這樣折磨致死?
林落施的心越來越涼,眉頭也越皺越緊。
“說話,我在問你話!”肖墨寒心臟暗痛,胃部也是一陣刀絞的翻痛。
各種痛楚佔領了他的神經,加上被酒精麻痹的意識,他恍恍惚惚的,並不是很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肖墨寒,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林落施的聲音有些破碎,“你想要逼死我嗎,逼死我你纔會甘心,是不是……”
肖墨寒冷冷地笑,笑容如地獄走出來的撒旦:
“是,我就是想逼死你!你死了最好……我真的想掐死你……”
她死了最好,死了,他的世界就乾淨了。
就不會每天爲了這個女人一陣一陣地扯痛,就不會這樣失常得不像他自己,整個人都處在瘋狂崩潰的邊緣。
他從來沒有愛過人,第一次愛上她,他不知道怎樣去對待這份愛。
這愛來得太兇猛,像烈火一樣,將他的心智都要焚燬!
他真的想把她從他的心裏挖出去,扔掉!
如果他不愛她,就隨便放她跟哪個男人在一起,隨便她的心裏裝着誰!
他忽然低下頭要去吻她,口裏噴薄着強烈的酒氣,逼得林落施不住閃躲……
她越是閃躲,他的心裏越是憤怒!
她只對他這樣冷漠?只這樣抗拒他?在千御野吻她的時候,她會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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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他派人調查的相片裏,她跟千御野在一起的時候,林落施的嘴角上揚着,笑得那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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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那樣的笑容,一次也沒有。甚至,她總是憤懣而哀怨地盯着他,彷彿他是可怕的魔鬼!
在他的身邊,她那麼痛苦嗎?
肖墨寒扔下酒瓶,緊逼地去吻她——
忽然,“啪”的清脆一聲響!
肖墨寒愣了,林落施高高揚起的手還在半空,沒有來得及撤去!
她又打他了,一而再的,她再打他的時候,永遠這麼的毫不猶豫!
肖墨寒全身透着殺氣,他緊緊地擭住林落施的咽喉,一定要吻到她。
她越這樣不情願,他就越要得到!
林落施的喉嚨卡着起,兩只手努力地去扳着,可是扳不開。
她的臉色煞白,眼瞳渙散地睜大着,他真的要殺了她——她肚子裏還有他的寶寶——
就在這時,送來食物的張嫂看到這一幕,猛然震驚。
她立即奔了過來:“少爺,少爺你這是怎麼了,快放開少奶奶。少爺,你喝醉了,少爺……”
肖墨寒的理智一會兒清晰,一會兒迷離。
他被幾個傭人拉扯着,分開着。
林落施倒在牀上,岔氣地咳嗽着。
她咳得那麼劇烈,咳得好像心臟也要一起咳出來一樣……
這咳嗽的聲音,又像針,一下一下地刺着肖墨寒的神經,他瞬間清醒。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俊眉緊蹩,剛剛他做了什麼,他差點殺了她?!
“少爺,你喝太多酒了,你醉了……”張嫂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說,“你現在應該回屋裏好好歇息一下。”
肖墨寒看了一眼林落施,暗眸。
是,他要好好歇息一下,他連日來沒有睡好過,精神都快裂開了。
在傭人的攙扶下,肖墨寒踉蹌地離開了房間,留下林落施。
肖墨寒的話,一遍一遍地在她的腦海中盤旋着……
她覺得全身忽然發冷,她蜷縮起身體,雙肩用力地顫抖着,牙齒也打着顫!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她在心裏不停地問自己:她根本不把他放在心裏,爲什麼要計較他說的話,爲什麼要傷心?
不要傷心啊,不要爲這種人心痛,不值得,不值得!
然而,還是有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下來。
她瑟縮着,從未有過的無助……
“少奶奶,我剛令下人燒了一只烤鵝。”張嫂的聲音小心翼翼響在耳邊。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林落施,儘管再受氣,再被傷害,她都是堅強不服的。
以前少爺對她也不好,一直冷落她,都沒見她這樣過。
可這一次,林落施第一次展現了柔弱的一面,她哭了!
張嫂也不知道肖墨寒做了什麼,她沒有聽到他們的爭吵:
“少奶奶,少爺剛剛喝醉了,不管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不是他的本意,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現在身體虛,先把身子養起來,過些日子,少爺氣消了,就好了。”
“少奶奶,食物我先幫你放在這了,你趁熱吃,等涼了就不好吃了。”
“時候不早了,你吃了就早點歇息,別多想了,啊?”
……
然而林落施目光空洞,呆呆的,張嫂說的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回過神時,張嫂也走了,門被重新鎖上,獨留下她一個人。
林落施擦了擦眼淚,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心中一片萬念俱灰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