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悽然,讓林落施幾乎不忍心,想開口挽留他。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咬了下脣說:“小野,對不起,你工作忙,別耽誤了。”
千御野苦笑道:“施兒,別再跟我說對不起,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到你這樣說。”
林落施便咬緊了脣,不回答。
房裏唯一高興的人便算是肖墨寒了,林落施好樣的,站在他的這一邊,沒有跟千御野舊情難斷。
他心中得意,表面上故作殷情地邀請:“千先生,難得來一次,來了就是客,午飯我都準備好了,你就留下來跟我們共進午餐吧。”
儼然一幅男主人的派頭。
林落施和千御野這才注意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而肖墨寒房內裝傢俱的工人,以及他的部下均已走得不見人影。
千御野忍抑地說:“肖墨寒,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不是怕了你,我離開,完全是因爲施兒。不過,這並不意味着我就放棄了,我會等待施兒回心轉意。還有,如果你敢欺負施兒,我絕對不會跟你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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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林落施一眼,走向房門。
他說的是真的,如果今天不是林落施一再推拒他,趕他走,他想,他會毫不客氣地把肖墨寒扔出去。
可是,林落施要趕他,不接受他,反而要留下肖墨寒,他能怎麼辦呢?
死皮賴臉賴在這兒,像肖墨寒這樣?
他不想讓林落施爲難。
何況他知道,林落施跟肖墨寒之間還有一個兒子,不是這麼容易說斷就能斷的。
千御野走到門口,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聽見肖墨寒在門內說:“施兒,我新買的這張牀很舒服的,你今晚打算睡哪張?”
千御野心裏咯登了一下,低聲咒罵了一句。
然後他聽見房門在他身後被關上了,裏面的聲音也被關在了門內。
房內,林落施惱火地說:“你的牀怎樣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肖墨寒,如果你還想住在這兒,今後就不要再說這種無聊的話。”
肖墨寒這番話本來就是說給千御野聽的,想刺激他。
目的既已達到,他當然不會再說反對的話惹林落施生氣。
大聲答應:“好,沒問題。我們現在可以吃午飯了嗎?”
林落施皺眉問:“你這午飯是怎麼回事?”
她很少住在這套房子裏面,加上原本打算同千御野去度蜜月的,因此,冰箱內什麼吃的東西都沒有。
而且,她相信,這些飯菜絕對不是肖墨寒做的。
他剛纔不是一直在偷聽牆角嗎?
哪有那工夫去弄午飯。
肖墨寒也不瞞她:“施兒,這世上有一種叫外賣的東西。那些盤子是廚房裏的,我讓手下重新消過毒了,你就放心吧。”
林落施無語,走向餐桌。
肖墨寒叫外賣,她覺得很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他竟然自來熟,把這兒當作他的家了,想怎樣就怎樣。
肖墨寒瞧她面色不愉,緊跟在她身後解釋。
“施兒,主要是今天時間太緊迫了,只好叫外賣。”
“其實,我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你想要什麼樣的三好男人,你可以告訴我,我保證做到。”
心道,時間其實倒也不算太緊迫,關鍵是,他不能離開房門啊。
他得時刻保持着警惕,否則,誰知道那兩個人在裏面會出什麼事。
林落施已經來到了餐桌邊,肖墨寒連忙搶先一步,替她拉開餐桌旁的椅子。
動作非常的紳士。
林落施不客氣地坐下。
警告道:“肖墨寒,我再說一遍,你只能在這兒住一週,一週以後就搬走。以後我們互不相干,我想要什麼樣的男人跟你無關。你要是再說這種無聊的話,我只好請你出去。”
“好吧。”
肖墨寒垂頭喪氣地在林落施對面落座。
連說點情話都不行,他還能怎麼做?
學那個該死的千御野,用眼神降服林落施?
哼,他纔不會用仇敵使用的方法。
見林落施拿起了筷子,連忙殷情地替她挾着菜添着湯。
最後,乾脆坐到了她的身邊。
“施兒,我來餵你吧。”
林落施纔不肯妥協,說道:“我自己可以吃。”
“那怎麼行?”肖墨寒叫道,“你剛生病初愈,都是因爲我而起的,如果我不能照顧好你,若是落下什麼後遺症,我豈不是要內疚一輩子?豈不是得照顧你一輩子?”
林落施聽見“照顧一輩子”這幾個字,愣了下神。
不過,她很快恢復了平靜,低頭吃着飯。
平靜地說:“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裏清楚,已經沒事了,你其實現在都不必照顧我的。”
肖墨寒沒有理由喂她,不過,卻是靠她很近。
看着她一口一口吃着他爲她準備的飯菜,心裏突然有一種別樣的寧靜與幸福。
突然覺得奇怪,過去的他怎麼就領悟不到這點呢?
那時的她,不是心甘情願跟他在一起嗎?不是想要嫁給他嗎?
不論她看上的是他的什麼,只要她能呆在他的身邊,這就是一種幸福啊。
那一刻,他只有一個想法。
她想要什麼,他都給她,只要她能象現在這樣,呆在他的身邊。
不過,她到底想要什麼,他卻是迷惑了,琢磨不透了。
過去,他並不相信她愛他,也根本不屑她愛他。
後來她終於不愛他了,她愛上了千御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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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更憋屈,更憤怒,憋屈憤怒得失了理智。
甚至不惜採取非常的手段把她硬搶過來。
可是,爲什麼今日千御野追到她這兒來了,她卻拒絕了他?
拒絕了他,也拒絕了自己。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肖墨寒看着林落施,想着心事,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飯。
瞅見林落施吃完飯起身,連忙說:“這些餐具你放着,我來清洗。”
林落施詫異。
她認識肖墨寒以來,從來沒有見他做過家務事,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
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叱詫風雲的肖墨寒,家裏又有專人料理家務,他用不着做這些。
不過,她並沒有反對。
心裏多多少少抱着點看好戲的心態。
想看看肖墨寒如何處理這一大堆的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