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致命的武器，最狠毒的殺氣，用盡一切的力量和手段將對方置於死地。那種血腥的地方，輸贏的判定是那樣簡單，只要你最終活着，你就贏了。
蔣東亮俊臉緊繃煞白，拳頭也攥緊，青筋暴起。
“那要是死了呢？”蔣東亮從齒縫裏切齒問出這句話，額頭上的青筋在跳，“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呢……”
男人的薄脣也透出一絲蒼白，凝視着蔣東亮道：“能夠進入到地下賭場的人，簽的都是生死契，每天死在那裏的人也不計其數沒有人管，死了就是死了，你的東家輸了錢，你連一分錢的安葬費都拿不到。”
男人話音剛落，領子就猛然被蔣東亮狠狠揪起，拎到了半空中。
男人的臉色漲得通紅，用手攥緊了蔣東亮揪着自己領口的拳頭。
“那個人是TMD吧？”蔣東亮眼眸猩紅如血，切齒吐字，渾身勃發的力量幾乎想把一切都撕碎，“這麼喜歡賭命，自己怎麼不下去跟那幫窮兇極惡的賭徒拼個你死我活？那一定很爽啊。”
男人有些窒息，眼圈泛紅，腳都險些懸空。
肖墨寒眸色冷冽如冰，淡漠地吐出幾個字：“放開他。”
蔣東亮攥緊的拳頭都在顫抖，半晌終於狠狠壓下火氣，將男人狠狠摔在沙發上。
“咳咳。”男人扶住沙發，臉色極其難看地咳嗽着。
半晌好不容易緩過來，男人憋紅着臉切齒道：“我也覺得那個，可是你也應該知道，那幫人TMD不缺錢，缺的就是刺激。你折騰我有用嗎……”
男人緩着氣息，擡眸盯着肖墨寒的背影，沙啞道：“那個人大概之前是認識你的，難道在你手下吃過虧，你們有過節？”
他知曉，在肖墨寒15歲之前在華爾街，橫衝直撞的時候難免會得罪人。
肖墨寒深邃的眸子宛若冰冷的清潭，淡淡道：“也許。”
他記不起來，也懶得去想了。
蔣東亮眯起眼睛凝視着肖墨寒的背影，切齒問道：“你別告訴我你真的打算去，想清楚，你要是活着回來比誰都好，要是死了連我都不會幫你收屍。”
空氣裏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肅殺，冷清，緩慢籠罩住他。
肖墨寒的手指緩緩送着襯衫領口，領帶卡得有些緊，第一顆釦子緩緩解開，便透氣了很多。他濃密的睫毛下有一點淡淡的光影，透着迷離的魅惑，不知道在想什麼。
“去幫我確定好時間，機票訂好了通知我。”薄脣輕輕吐出幾個字，幽然淡漠，就像是在確定一條旅行的路線一般。
蔣東亮的臉色變了。
他拳頭握緊，再握緊，半晌之後才勉強從胸腔裏發出聲音來，暗啞而撕裂：“墨寒，你再考慮一下，說不定有別的辦法，不一定非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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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這麼一件事，拿命去博，不值得。
他差一點就說出來了——孩子沒了不會再生嗎？爲什麼非要被逼到這種程度。整個曼徹斯特都飛灑着通緝令，才短短半月的光景他就被毀到這種程度，現在連命都要搭上。
可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卻不敢說出口。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肖墨寒打斷他的話，擡眸問道。
蔣東亮臉色依舊蒼白緊繃，攥緊拳頭艱難道：“我按照你說的去查了。”
肖墨寒點頭，深邃的眼眸裏迸發出了一絲嗜血的殺氣。
就這樣
該結束了
“砰。”得一聲，緊閉着的大門被猛然推開。
一絲涼氣在周圍的空氣裏瀰漫着，裏面的三個男人同時感覺到了這種氣息，也同時爲眼前的情景僵住，一抹纖細柔白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她低喘着，清澈的眼眸裏含着一絲顫動的淚水，掌心裏的手機被攥得死緊。
這一瞬，讓肖墨寒的眼皮重重跳了跳。
他眸子裏狠戾的殺氣似乎瞬間就散去，變得溫和而沉靜，看着她小臉上的表情他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經瞞不住，她能找到這裏，就說明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你不是說你在公司上班嗎？”林落施顫抖的聲音問着，眸子裏的淚水顫動得更加厲害，“你怎麼在這裏？肖墨寒你還想瞞我多久？。”
整個房間裏面的氛圍僵硬起來，蔣東亮目光復雜地看着她，這纔想起來這裏的地址他只告訴過Sandy，看來她就是從Sandy嘴裏套出話來的。
“Shit！”蔣東亮低咒了一聲，心裏罵着女人果然靠不住。
肖墨寒薄脣淡淡抿着，凝視着她，半晌輕輕吐出幾個字：“你們出去。”
沙發上的男人瞭然，跟蔣東亮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默默從房間裏退出去，只剩下他們兩個獨處，房門落鎖，氣氛再度緊繃起來。
肖墨寒緩步走向她，深邃的目光帶着一絲蒼白，更多的是毀天滅地的憐愛與疼惜。
他走到她面前，溫熱的手掌緩緩勾住她的後腦拉近自己，俯首抵住她的額頭，蒼白的薄脣張開，輕輕吐出幾個字：“嚇着你了，是嗎？”
他了解，他深深地瞭解，她臉上的蒼白，她眸子裏的淚水，不是因爲她有多氣，有多恨，那是因爲她在害怕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世界，幾乎瞬間崩塌的害怕。
滾燙酸澀的淚水，幾乎在一瞬間就全部涌出。
林落施擡眸，顫聲道：“爲什麼要騙我？肖墨寒你到底瞞了我多久，爲什麼要騙我……我每天都對着小遠，他每天對着我笑，我以爲他沒事了，他健康了。以後我再也不用擔心他會隨時昏倒。可是我現在才知道他身體裏被注射了那麼可怕的東西……”滾燙的淚水伴隨着嘶喊的聲音淌落下來，“他才那麼小，你告訴我他們怎麼下得了手，他們沒有人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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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撕裂般的聲音，揪得肖墨寒的心臟狠狠地疼。
懷裏的人扯着他的襯衫拼命嘶喊，站都站不穩，肖墨寒眸色猩紅如血，抿脣將她的手腕死死握住，在一片跌跌撞撞中帶着她抵上落地窗。
劇烈的喘息，在兩人滾燙的呼吸間蔓延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