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寒俊臉蒼白如紙,緊緊抿成一條線的薄脣透着冷冷殺氣,和噬骨的血腥!
他握着刀刃的頂端,狠狠擰轉了一個鈍角!
“啊——!!”撕裂般的嚎叫終於溢出口中,響徹了整個困獸鬥場!
絡腮鬍的壯男臉色已經變成豬肝色,知道如果再不掙脫,那一刀就會直接捅到他心臟裏去,或者在他身上戳穿幾百個洞!
他猩紅着眸色,仰天嘶吼了一聲將手掌從釘在地上的刀刃裏狠狠地撕扯了開來!!
整個鬥獸場的觀衆們發出可怕的譁然聲!!
甚至連肖墨寒的臉色都驟然再度蒼白了幾分,深邃的眸宛若滴血,凝視着對面那個人。
——他的手掌,活生生被他自己狠戾的力道給撕得四分五裂!!
從掌心到手腕的那一大塊揉,帶着骨頭一起被刀刃削開,隱約可見白森森的骨頭,在空氣裏血淋淋地暴露着,絡腮鬍壯男渾身劇烈顫抖着,手垂在身側,不打算再用了。
哪怕廢掉一只手,也不能在這個地獄般的場子裏丟掉自己的命!!
肖墨寒死死抿住毫無血色的薄脣,深邃眸子裏墨滴,眸光劇烈顫了顫!
他知道了,總算已經知道了,這個地方連地獄都不如!
因爲在這個地獄裏面,已經沒有了所謂的人,而這種人,不是被人剝奪的,而是爲了活着,爲了生命,這些簽過生死契約的人生生把人從自己心裏撕開了!
他們只能活着,只能這樣窮兇極惡地活着!!
全場的觀衆此刻已經沸騰起來,揮舞着拳頭在觀衆席上猩紅着眸子咆哮!轟然的巨響彷彿要將耳膜都衝破!!
三十米高層的男人眸子也已經到快要爆開,抓緊護欄死死凝視着場下,用撕裂般的聲音大喊着:“殺了他,馬上動手殺了他!!!”
整個鬥獸場的觀衆瘋狂地齊聲喊:“Killhim!!!Killhim!!!Killhim!!!”
絕頂的血腥表演——
死亡瞬間。
絡腮鬍壯男拼死穩着氣息,大聲嘶喊着將旁邊護欄的鐵欄杆都掰斷,抄在手裏朝着他走過來,做最後的拼死搏殺!!
肖墨寒眸子裏的冷冽,也凝聚到了極致。
黑色的刀刃在掌心裏倏然旋轉了兩下,重新握住,他穩健的腳步在場地裏緩緩踱着,毫無規律,連帶着殺氣的眼神都是散漫的。
絡腮鬍壯男分不清他的走向,只能抄着鐵棍的尖端猛戳過去,帶着刺穿人的狠戾力道揮向他的胸膛!
肖墨寒在鐵棍距離心臟三寸的地方用手掌狠狠抵住那力道!
一瞬間鮮血四濺,他冷冽的俊臉上卻有絲毫表情。
絡腮鬍壯男嘶喊着加重力道,生生將他逼退了幾步,眼看着手背抵上心臟的部位,絡腮鬍壯男抽出鐵棍想給他致命的一記刺穿,卻不想抽回的瞬間被他反握住鐵棍,順勢欺進了他的身,反力扣緊!那黑色的刀刃已經擦上了他的脖子!!
“——!!”
整個場子的注意力瞬間緊繃起來,倒吸一口涼氣,注意着這個瞬間。
一滴血,順着剛剛擦過的地方,沿着黑色刀刃的鋒利端滴落下來,吧嗒,一滴,落在絡腮鬍壯男的腳上。他臉色極端恐懼,彷彿下一瞬就是死亡!
肖墨寒冷眸如刀,薄脣淡淡抿着,優雅的手指握着刀柄,殺氣四溢。
在冷然的靜默中,三十米高空的男人額頭青筋暴起,再也無法忍住,站起身來瘋狂咆哮:“Fuckthe!!Killhim!!!Now!!!”
他要的是刺激,要的就是眼睜睜看着有人死亡!!
而此刻的場外,林落施小臉驟然蒼白,死死注視着他的動作,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她一句話都無法說出來,纖細蒼白的皓腕垂在身側,清晰感受着那個人的無助!!
沒有人願意死。
沒有人願意爲了這樣搏鬥的刺激而拿命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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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蔣東亮都屏氣凝神,俊臉一片煞白,凝視着他的動作。
兩人還在僵持,全場的觀衆果斷沸騰起來,怒罵着,幾乎想要衝進場子裏面替他將那個人的脖子狠狠割開,看着血流如注的快慰場景!暴怒的聲音,緩緩灌入他的耳膜——
肖墨寒眸子裏閃過一絲瀲灩的光,薄脣透着一絲優雅的殺氣,手裏的刀刃移下,在一個漂亮的旋轉之後猛然刺穿了他的腋下——
絡腮鬍壯男雙眼暴凸而出,垂在身側的手掌和白森森的骨頭還在輕微晃動。
血,猩紅的鮮血,汩汩流出,淌滿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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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緩慢的,“砰!”得一聲巨響,絡腮鬍壯男仰面倒在了地上。
血腥,正濃!
下一秒,全場瞬間爆發出來的尖叫和沸騰聲讓人震耳欲聾,宛若一場精彩的戲碼已經徹底落幕,現場的美女們也嬌笑尖叫着,沉醉於這個東方男子渾身凜冽的殺氣和霸道的冷然。
而旁邊的林落施眼睜睜看着,看着一條生命毀在他的手上。
他殺了人!
在她清澈如水的目光裏,他毫不猶豫地殺了人!
“不!”她捂住嘴,凝視着地上那個被血浸染了半身的男人,哭聲撕裂,“不——”
而蔣東亮卻已經看出了端倪,冷眸裏寒光一閃!
“你別擔心。”他沙啞地吐出幾個字,手也微顫地按在了林落施肩上。
“林落施,你別哭!!”蔣東亮終於忍受不了她的脆弱,一把扯過她來冷聲暴吼!
他抓着她的肩膀,顫聲道,“你聽我說,他不是殺人,他知道我們來了,他看到你來了,他沒有殺人!!”
“你好好看着他刺進去的位置——肋下兩寸,就算真的捅進去也不會要人的命!他沒殺人,他是在救那個人你懂不懂?他不這麼做連他自己都沒辦法從裏面或者走出來!!”蔣東亮粗暴地咆哮着,想把眼前的女人徹底罵醒!
林落施一臉的淚痕,這才清醒了一些。
一股強烈的酸澀涌上來,在眼眶裏凝聚成霧,無法剋制地滴落下來,顫聲道:“他怎麼知道,他怎麼知道,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