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腦子都是沐晚晚,哪裏還笑得出來?
“請兩位上臺,聊一聊你們的愛情故事~”
主持人適時地拿起話筒,打手勢讓他們把音樂聲降低,吸引了在場不少人的目光。
懷着喜悅的心情,寧南湘邁步往前走,胳膊肘圈住的那個男人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頓時,她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西裝褲裏的手機貼着大腿在振動,鈴聲淹沒在主持人催促他們上臺的話音裏。
下意識以爲是沐晚晚打來的電話,他看都沒看聯繫人備註,接通了。
“老闆!沐總跟丟了!”
他神情凜然,額角的青筋一跳。
“怎麼回事!”
對方心虛地解釋。
“我,我們本來是跟着沐總的,她常開的那輛車停在院子外面,過了好一會兒纔開走,就跟着了。”
“上了高架以後,我們一看是往機場的方向去,感覺不對勁,超了車才發現是霍家的小少爺,沐總根本不在車裏!”
在賓客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時,他朝主持人使了個眼色,抽開寧南湘挽着的手臂,往邊上走了幾步。
主持人訕笑了一聲。
“厲總日理萬機,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典禮開始之前,我們先請歌手xx上臺,演唱一曲熱熱場!”
正在準備室換衣服的歌手被趕鴨子上架似的,推上了臺。
音樂暫停,厲寒辭的聲音在聽筒裏清晰無比,威脅之餘還有些瘮人。
“區區一個人都能跟丟,你們工資拿着玩的?”
保鏢頭頭抹了把汗,尷尬地解釋。
“我們抽調了人手去酒店看場子,分到沐總那邊的也就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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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酒杯反光的部位,他恰巧能寧南湘站在不遠處,一臉慌張地盯着他看。
眸子裏染上了一層黑不見底的深意。
“厲總,我們正在找人緊急查看監控,發現了一個問題。”
電話還未掛斷,保鏢繼續彙報着情況。
“之前您發給我的那張照片,裏邊那個叫高瀚的人,好像是出現在監控裏了。”
心神一凝,他緊張得連聲音都不自覺帶了些顫意。
“他幹了什麼!”
保鏢的聲音有些遲疑。
“監控的清晰度不夠,拍到的正臉應該是他,他開着一輛車,跟在沐總的車後面。”
背後幽幽冒上一股涼意,冷到骨髓。
男人暴怒的聲音在手機裏炸響。
“要是她少了一根頭髮,你們都給我去陪葬!”
歌手開口的嗓音嘹亮,蓋住了這一方的怒聲。
摁斷電話,他又撥出了沐晚晚的手機號。
霍家別墅裏,二樓某個房間的牀頭櫃上,一部手機在不停地震動,來電顯示:厲寒辭。
牀邊躺着的男人睜開眼,費力地轉頭,無奈地看向那部手機。
沐晚晚臨走的時候來關照了他兩聲,手機放在牀頭櫃上,轉身就忘了。
他沒法動彈,也接不了電話,只能幹看着。
電話裏的不斷忙音讓厲寒辭失去了耐心,腦海裏浮現出她的臉,恐懼萬分地縮在角落裏。
高瀚已經找到了她,那下一步……
盛怒之下,他反手打碎了桌上疊成塔的啤酒杯,不顧一切衝出了現場。
稀里嘩啦的聲音讓現場都靜了下來,只剩下伴奏的音樂,所有人都嚇懵了。
寧南湘試圖追上去,連連喊着。
“寒辭!你去哪兒!出什麼事了!”
“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寒辭!”
碎玻璃渣擋住了她的步伐,急得眼都紅了,場上賓客都盯着她看,議論紛紛。
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男主角會毅然逃離訂婚現場?
厲寒辭充耳不聞,頭也沒回,開車疾馳而去。
唯一一個成功追上去的譚誠,吃了一嘴尾氣,狼狽地走回現場。
“少爺他,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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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寧南湘臉色慘白,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
疾馳的奔馳大g在路上嚇退了好幾輛轎車,很快就停在了霍家別墅的大門口。
男人匆匆下車,見門未關,直接推門進去。
傭人認出他,請他在樓下稍等,連忙跑到樓上喊人。
家裏只剩三個孩子與一個病人,自然是霍珏聽到聲音下樓。
“誰來了?”
他的聲音處在孩童與少年之間,辨識度很高,聽到的時候,厲寒辭只覺得熟悉,並未想起是誰。
當這個小身影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才渾身一震。
他也是沐晚晚和霍北梟生的孩子嗎?!
那雙眉眼與霍北梟很像,卻與天寶有些差別。
他們倆到底是生了多少個孩子!
緊接着另外兩個孩子也下了樓,看到他在這兒還有些意外。
“厲叔叔,你來做什麼?”天寶好奇地問。
他反應過來,不再糾結孩子的問題,怕孩子們擔心,只問了一句。
“你們媽媽去哪兒了?”
以爲只是找媽媽有事,月寶搶先回答了。
“去玉山那邊的私房菜館訂餐了。”
他的記憶裏並沒有這個地方,問月寶要了個詳細的地址,又匆匆離開了。
鄰近傍晚,玉山離市中心不遠,恰巧又是下班高峯期,他的車在駛入景區前,就堵在了路口。
四周都是焦灼的喇叭聲,好幾個人已下車勘測情況,救護車從路口嗚嗚擠進去,識相的車主給它讓了道。
“前面出車禍了!好幾輛車呢!追尾!”
車窗緩緩降下,他聽到了前方車主的抱怨聲。
“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好啊!我還着急回去接孩子呢!”
車禍的位置恰巧是他視角盲區,在景區外面,按導航上的位置看,離那傢俬房菜不遠。
心裏咯噔一聲,緊繃的弦突然斷了。
“什麼車禍?嚴重嗎?”
他探出腦袋,詢問前方車主。
那中年男人看到豪車兩眼放光,連忙回答。
“手機上都有新聞了!那個視頻你沒看到嗎?車都被撞碎了,裏面那個孕婦被氣囊彈出來,應該是當場死亡了。”
光是“孕婦”這個詞,足夠把他嚇得兩腿發軟,生怕是沐晚晚。
他手忙腳亂地推開車門,腦子一熱往堵死的方向跑過去。
“你瘋啦!這時候下車幹什麼!”
中年男人的聲音掠過耳畔,像是一陣風。
他的心裏只有一個聲音。
不能是她!不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