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擡着星亮的眸子，海水般清澈的瞳孔映着她的臉。
“你平常看起來挺高冷的，無論看誰都很平淡，只有那次，我偶然看到你回頭看你的丈夫，就一眼，眼神裏就多了很多種感情。”
具體的他也說不清楚，像是思念又像是隱忍着痛苦，蘊藏着很深厚的情感。
從未在意過自己眼神的人，猛然間擡起手，下意識撫到眼尾。
“我是這樣的嗎？”
她有些不確定地疑問，腦子裏卻是想到了那個男人，即便嘴裏沒一句真話，她就是會無條件地相信他。
“等你再見到他的時候，照照鏡子看。”
里奧玩笑地提了個方法，也沒有指望她當真。
誰想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放下刀叉擦了擦脣角，開始進入正題。
“有個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
他嚥下最後一塊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取下疊在桌臺上。
“什麼事？”
沐晚晚思考了一下，又覺得此事欠妥，糾結猶豫半晌，還是耐不住說出了口。
“上午我和他一起去醫院做檢查，但他中途去了別的地方，我想知道他做了什麼檢查，你有權限看就診資料嗎？”
這還是因爲前段時間孩子們在家看古早偶像劇，劇裏男女主深情虐戀，女主得了絕症瞞着男友不開口，最後陰陽兩隔。
她害怕厲寒辭也是生了什麼病瞞着自己，要親眼看到了病歷才能放心。
若是其他人詢問，里奧肯定是一本正經地搖頭，以觸犯病人隱私的理由拒絕。
但對着沐晚晚，他無法拒絕。
拋開人家問的資料是丈夫的不說，他還對人家心存好感，即便就做個朋友，也得留個好印象。
“今晚我值夜班，可以替你去查查看。”
沐晚晚感激地看向他。
“麻煩你了，這頓我來請。”
不等他說話，她就招手喚來服務員，付完賬後還塞了小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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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的丈夫真幸運，就算在氣頭上，還不忘記關心他。”
里奧羨慕的語氣裏還帶着些許酸意，心想着要早點遇見她就好了。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銀半秒說道。
“這件事你可要保密，我不想讓他知道。”
里奧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風趣地開了個玩笑。
上城區的另一條街道內，一輛跑車停在路邊，來往幾個穿着清涼的小青年路過，吹着口哨，瞟着這輛豪華跑車，眼熱地來回打量。
單面可視的車窗裏，厲寒辭長腿彎曲在方向盤下，接聽了來自何存的電話。
何存是他自己的人，身高185的壯漢，還不到三十的年紀，全球各地跑，消息靈通。
“老闆，你說的東西我查到了一點。”
聽筒裏的聲音還是那麼粗礦，此刻還喘着粗氣，似乎是從哪裏跑到了安靜地方，跟他偷偷地報告。
“當年的很多事情都被壓了下來，應該是厲國邦的手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些事。”
“巧的是我認識一個退休的心理醫生，提過之前在他老家附近開過診所，專門做心理諮詢的，檔案還留着，其中就有他的。”
“你的母親根本不是自願跟他在一起的，是被他囚禁在身邊的，好不容易纔逃了出去，他還自以爲深情地認爲是你的母親辜負了他。”
“檔案差不多就記錄了這些，但我還發現了一個很巧的事情，你的母親年少時曾與沐小姐的母親做過鄰居。”
冥冥之中，有一根線把他們倆綁在了一起，連厲寒辭都不禁感嘆緣分的神奇。
車裏再次靜下來，他仰頭靠在頸枕上思考。
想到厲國邦這麼針對晚晚，大概也是與她的母親有關吧？
收拾好心情，他收到了一條來自保鏢的消息——一張沐晚晚與里奧在餐廳喫飯的照片。
夜晚光線朦朧，餐廳裏的燈光映出兩人絕美的側顏，他的晚晚竟然還對着別的男人笑。
頓時醋意大發，點火發動了跑車，一路疾馳往那家餐廳奔去。
車燈照亮了餐廳旁的花房，紫粉色的花葉之下，開門出來一高一矮的兩個瘦長身影，白裙飄飄，腳下皮靴碾過花瓣，留下了清淡的花香。
厲寒辭沉着臉在車裏看着這一幕，男人似乎講到了什麼笑話，她掩着嘴輕笑，側身盯着男人看。
熄火下車，他正要過去，便看到男人低下頭，一眼不眨地盯着沐晚晚，手撫上了她的臉。
濃情蜜意，酸得他都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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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上有東西。”
里奧低頭附身，擡起手，指尖在快要觸到她臉頰的時候，停了下來，尷尬地抿了抿脣。
“這裏。”
她茫然地擡起手，在他指的位置蹭了蹭。
一個米粒大的綠色小嫩芽留在了她的指腹上，她定眼一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應該是剛剛落下來的。”
站在花棚之下，難免身上會落到東西。
話音剛落，一聲怒音猝不及防地打斷了他們。
“你們在幹什麼？！”
兩人同時聞聲看去，只見厲寒辭怒氣衝衝地站在花棚入口，晚風吹過，掀起落花粘在他的褲腿上。
他快步走過來，每一步重重地踩在地上，抖落了不少碎花。
沐晚晚擡眼看了厲寒辭的表情，心裏格愣一下，覺得要出事了。
下一秒，厲寒辭就衝上來揮拳，往那個無辜的異國小夥臉上砸。
英俊帥氣的小臉一驚，下意識地往後躲，腳步踉蹌一下，摔倒在地上，茫然無措地問。
“爲什麼要打我？”
厲寒辭咬牙切齒，氣得又上前一步，揪起他的衣領。
“你說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