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綏皺了皺眉,在這一刻竟然有點同情起沈秦如。
說到底,她是被家族控制的可憐人,所以想要千方百計抓住傅時聿這根救命稻草。
只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曾放棄過傅時聿,如今卻想吃回頭草,破壞別人家庭。
時綏又覺得她一點兒也不值得同情。
至於她究竟是不是用承諾故意綁住傅時聿,時綏也沒興趣知道。現在橫在她面前的難題是,她要如何面對傅時聿的這份情誼。
是開誠佈公把自己的目的說了,還是繼續沉溺於這種不真實的情感中。
時綏心裏糾結。
而在此期間,傅時聿只是靜靜地等着。
他希望她能夠信任自己,然後說出瞞着他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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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沒有等到。
時綏堆起笑,“我知道了。”
傅時聿盯着她看,摟着她的腰從緊到松,最後他嘆了一口氣,“你呢?關於凌成周不說點兒什麼?”
“剛纔真的是意外。”時綏解釋,“晚上我和安窈一起喫的晚飯,然後她送我回家,只是恰好在門口遇見了凌家兄妹。我和凌珊以前關係很好,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就沒怎麼聯繫過,她想一起喝杯茶,我本來想拒絕的,但是……”
“但是生我的氣。”傅時聿接過她的話。
時綏點點頭,確實賭氣的成分大,但是和凌珊很久沒見,說實話她還挺想她的。
“以後離那倆兄妹遠點。”
時綏皺了皺眉,“凌珊和凌成周不一樣,她以前對我挺好的,因爲他哥哥的事,我們現在關係已經淡了,但是你說她如果單獨約我,我拒絕就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難道我現在讓你不要再管沈小姐任何事,你會答應我。”
“這不是一碼事……”
時綏搖頭,堅持自己的想法,“就是一碼事,沈小姐對你有恩,凌珊對我有情誼,但是凌珊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而沈小姐會。我已經不強求你了,你也不要約束我好不好?”
她說得很理智,有理有據,讓傅時聿無法反駁,然而就是這份理智,讓傅時聿心頭無端的躁鬱。
她就不能爲了他搞特殊嗎?
不就是前男友的妹妹,有什麼必要保持聯繫?
然而他也不想兩人因爲這件事鬧什麼不愉快,她也解釋了今晚並不是和他們去約會。
傅時聿也就退了一步。
這一晚,兩人像是說開了,但又好像沒說開,彼此心裏都藏着事。傅時聿更是因爲自己的心思被剖白卻沒有得到迴應而心情不爽。
在書房呆到半夜心情好了一點兒纔回房。
回到房間見牀上那人閉着眼似乎睡着了,心口又像被堵了棉絮一樣,滿身都覺得不爽快。
第二天,時綏一大早起來做早餐。
睡了一覺後,似乎只記得開心的事了,傅時聿的表白讓她心情愉悅,雖然她無法在言語上回應他什麼,但是在行動上可以稍作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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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傅時聿下樓時,就見她歡快地在半開放式小廚房裏忙碌着。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操作檯上,而她長髮半挽,穿着居家服,腰上繫着小碎花的圍裙,整一個歲月靜好的畫面。
傅時聿昨晚憋着的悶氣頓時消散,他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腦袋擱在她的肩上。
時綏被他嚇了一跳,而後意識到什麼,扭着身想要讓他放手,傅時聿卻越抱越緊,似乎想將她揉碎一般。
“林姨還在隔壁廚房,會出來。”
傅時聿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那又如何,我抱自己老婆。”
時綏沒辦法,只能道,“還有五分鐘就好了,你洗漱完了?”
“嗯。”
“那你幫我端過去。”
傅時聿卻不動,側過臉含着她耳垂,“怎麼這麼乖,一早起來做早餐?”
時綏不好意思,不敢說自己高興得睡不着,低聲道,“醒了就起來了。”
“天氣冷,很快就涼了,你幫不幫忙?不幫的話就去餐桌旁坐着。”
傅時聿又親了親她的側臉,“幫。”
兩人默契地把昨晚拋在腦後,過了一個氣氛很好的早飯時間。
早飯後,時綏幫他繫好領帶,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今天想請假一天。”
“有事?”傅時聿調整了一下領帶,垂眸看她。
“有個珠寶拍賣會,安窈想要我陪她一起去。”
過年前安窈就和她提過,昨晚兩人已經約好今天她早上會來接時綏。
昨天她和傅時聿鬧不愉快,也就忘了說。
“要不要我讓傅九陪你去?”
“不用了。拍賣會公衆場合的也不會出什麼事。”
傅時聿也沒強求,既然有安窈在,安家那邊也會派保鏢,他不至於太擔心,隨即同意了。
“有什麼事和我打電話,看中什麼就拍下來。”
時綏笑,“人家老公怕老婆出去亂花錢,你倒好,你不怕我看中的東西拍到你破產?”
傅時聿挑眉,“那我倒要看看多少東西能貴到讓我破產?”
時綏搖了搖頭,“我開玩笑的。”
“我沒開玩笑。”傅時聿捏捏她的臉,“看中就拍,拍再多我也付得起。”
時綏笑而不語,兩人又說了幾句後,傅時聿去上班了。
他走後沒多久,安窈就來接時綏。
兩人到拍賣行的時候正好入場,安窈鬆了一口氣,一起找了位置坐下,
“我爸給我下了死命令,讓我一定要拍到那塊a級原石,我們公司要打造一款春夏紅寶石系列。希望不要有太多人和我搶。”
時綏坐在她身邊,好奇地看着周邊的場景。
這也許不是她第一次來拍賣會,卻是她失憶後第一次來。
安窈一心就想拍那塊原石,對其他拍品也沒什麼興趣,她們坐在最邊上,聊天也打擾不到其他人,於是安窈和她說起以前,
“我們上學那會兒,你經常帶我去拍賣會,那時候我還是個小白,你卻像是天生喫這碗飯一樣,在倫敦圈子裏早已經有了名氣,所以你看中的東西總是有人搶,那時候流傳着一句話,伊莎貝拉喜歡的東西我們一定要搶到。”
時綏的英文名,伊莎貝拉。
聽安窈說,以前她是不用自己中文名的,中文名只有她那個祕密男朋友用,後來安窈也喜歡叫她綏綏。
說綏也,平安也。
他們都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兩人聊天期間,拍賣師在介紹一件拍賣品,“這是一條鑲嵌着四十克拉坦桑石的鑽石項鍊。”
安窈推推她的胳膊,“你的生辰石。”
自從這條項鍊出來的時候,時綏的眼睛就一直盯着看,就好像,它天生是屬於自己的一樣,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拍賣師還在說項鍊的故事,“聽它現在的主人說,這顆名爲“隨心”的項鍊是一位商人親手製作,想要送給自己設計師女友的訂婚禮物,這條項鍊承載了他對兩人愛情美好的嚮往,也希望能夠拍到此條項鍊的有緣人能夠獲得美好的愛情。起拍價五千萬。”
連名字都和她有緣。
只是一聽價格,時綏眼神黯淡下來。
雖然傅時聿讓她看中什麼就拍什麼,但是起拍價就五千萬的項鍊,她根本負擔不起。
安窈卻慫恿她拍下,“你有那麼有錢的老公不用,給他省錢養女人嗎?說不定他在那個女人身上花了可不止這個數。”
時綏笑着搖搖頭,如果她問心無愧,在傅時聿能力範圍內她自然可以花這個錢。
可她內心有愧。
就算他給別人花,那也是他的錢。
說話間,拍賣師已經把價格拍到了一億兩千萬。
“許先生一億兩千萬二次,一億兩千萬三次,成交。恭喜許先生拍得“隨心”。”
安窈順着衆人視線往後看,只見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男人也朝着她們這兒看過來,安窈拍拍時綏的肩,“是不是認識你?那人一直往這兒看。”
時綏回頭,卻見許言鈞挑着眉向她眨眼睛。
時綏猛地回過頭來。
安窈納悶,“認識的人嗎?”
時綏撇嘴,“一個瘋子。”